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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乌里温人占据四面城墙,只是因为不善城市巷战,不怎么敢深入街道。南梁禁军早已吓破了胆,南薰门破的第一天就逃走不下两万人。皇帝这时候还有兴趣到烟花场所抓人?这么拙劣的编造,裴寂基本上不相信。
闲汉也看出来裴寂不信,赶紧补充说:“是真的!乌里温人说要选一万美女。宫里连洗衣服的都抓了也没那么多,禁卫就到街上到处抓人。这种花花场子里的女人,抓了也没人替她们出头,最先被上门抄家。俺亲眼看见的。一长串的女人,都拿索子拴住,牵了就走。”
想想的确是那么回事。裴寂又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银色头发的小女娘?大约十一二岁,这么高。”
“没有。”
“在我面前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事。”
闲汉一脸要哭的表情:“这个……真没有。”
让闲汉滚蛋之后,裴寂决定在废墟里好好走一圈。劫掠者来去匆匆,留下了许多线索。折断的兵器、遗落的服饰、脚印和血迹……
看过一圈之后,裴寂发现那闲汉竟然没有乱盖。他找到一截折断的刀尖,曲线平滑,是南梁侍卫们腰间常见的雁翎刀。市井闲汉很少能拿到那样精良的兵器,他们根本买不起。看脚印,整齐有力进退有序,非久习战阵的武人不能做到。
这样的武力不拿去对付城墙上的北虏,反倒在城里抢劫手无寸铁的女人……
裴寂决定循着脚印去看看。
尽管脚印很杂乱,而且拾荒闲汉们后来还踩了不少,但裴寂还是做到了。凭借比猎狗更敏锐的感知,他循着大街找去,一路跟踪。大队女人行动总会留下许多明显的痕迹。最起码,脂粉味就浓重得多。
一路上,女人们受到了粗鲁的对待。尽管已经是一天或一天半之前的事情,裴寂还是找到了几颗被打落的牙齿。他想到那些士兵会不会也粗鲁地对待茱苓。她在道术上的造诣渊深如海,但近身搏击的水平或许还不如尤小四。
一定是她在呼唤我,需要我的支援。裴寂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惶然不安来自何处。
女人们疲惫杂乱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城北某个院子,看起来像是什么大官的私宅。门外戒备森严,一群人立在门口警护,还有几队人来回沿着墙根巡视。
贸然杀进去并非明智之举。在见到茱苓之前,裴寂决定尽量不惊动对手。这院墙大约一丈,对他而言不值一提。他找了个冷僻无人的角落,跳起来一按墙头,轻轻落地。
院里靠墙种了一排矮而紧密的荆棘,许多富贵人家都有这种布置。能抵挡一些小毛贼,但裴寂基本无视。他灵活地翻过荆棘丛,沿墙根溜到院子尽头,继续翻墙。
南梁所有建筑都有一定的格局。工匠们并非随心所欲地建造房屋,必须按照一代代传下来的工舆图。或许小地方会有富含创意的修正,但大体布置不会差很远。裴寂记得几乎所有布置,也了解那些人将会在何处把守。身处一重重门户间,很容易有个错觉:只要守住门就行。但事实上并非如此。墙往往只能提供虚假的安全感。
翻过第三道墙,裴寂看见殿内的灯火。这里防卫更加紧密,但在他眼里不值一提。二楼。他瞧了瞧远处亮着灯的房间,很确定茱苓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