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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澜照常走进教室,这一次却留意到了班里忽然多了一张桌子。新转学生,莫非是芳华吗?这个问题不由得在她心头绽开,既有些许好奇,也有不经意间的期待。
不一会儿,班主任带着一个爽朗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同学们,这是我们的新同学,叫芳华,希望大家互相帮助,友好相处。”芳华的笑容亲切而温柔,阳光似乎也跟着她的步伐渐渐弥漫在教室中。
正当平澜试图继续埋头于书本,避开新变化带来的微妙氛围时,芳华却径直走到了她的旁边,“嗨,可以和你做朋友吗?”芳华的问话简单直接,不带丝毫迟疑。
平澜抬头看着芳华,眼前这个女孩子有着和她不同的气质,那种自在,那种乐观,平澜觉得自己似乎能从她身上学到一些东西。“当然可以。”哪怕是平澜内向的性格,此时也不禁柔软起来,她怎能拒绝如此天真无邪的请求?
此时,不远处的张峻豪和他的篮球小伙伴们经过,注意到新同学芳华的存在。“新增一枚美女啊,兄弟们,新的目标。”他们窃窃私语,惹得周围女生不满的侧目,而张峻豪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率,也在空气中添了几分辛辣。
课间休息的时候,张峻豪如往常那样被围着,而平澜却在教室的一角,静静地翻阅着课本,什么都没有说。芳华时不时投去关切的目光,似乎在思考着如何让这位新朋友开心一些。
“你看过窗外那棵大樱桃树吗?”芳华忽然开口,打破了平澜的沉默。平澜顺着芳华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树繁花,随风摇曳生姿。
“嗯,看过。”平澜回答得淡淡的,但心里不禁有点好奇,芳华究竟要说些什么。
“那你知道吗,每一朵花都有它的故事,有的静静地盛开,有的悄然凋零。我想,人也是这样。”芳华的话如同温暖的春风,拂过平澜略带阴霾的心湖。
就在这时,唐杨走了过来,带着她一贯的自信和似笑非笑的表情。“新同学,让这花园再添上个绽放的你,应该也不错。”说着,她眼神中掠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芳华微笑着,向唐杨伸出了手。而唐杨,显然没预料到芳华会如此爽快,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转头,她挑衅般地看向平澜,“呵,平澜,我们是不是也该有个交手……”话音尚未落定,教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平澜打开那本不知被谁放回她书桌里的《人间词话》,最后一段写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上阙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一刹那间,她从那双眺望远方的眸中,窥得了一生须臾。爱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求而不享。
爱,可以如此深,如此沉,如此一往而深。
原来,他不是因为渺小而孤独,而是因为孤独而渺小。成就自己的,是那份洒在纸业上的清绝,是野蛮生长的生命力,是歇斯底里的执拗。把这份坚定的意志,投在上下求索,积苦力学上,那还是她渺小的影子吗?
不是,不是了。我亦孤鸿尔,不归海阁田。
她如果是躁动不安的风,那他便是暗沉沉的暮光。
她亦是她,他亦是他,上下相续,不曾更改,只待时机成熟再绽放出来。
那个少年滚烫的灵魂从不羁的风中穿越而来,世间什么描绘词都无法驱尽他的一片热忱。他也一定会燃烧起自己的生命,因为她一直在前方,所以她一直披星戴月。
那份热忱,如她所想。在彼岸盛放,而且心之所向,便是她所求。拜拜对岸,她将启程,横渡无涯,因为她终于明白,她要去的地方究竟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