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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金陵仙音来这里,难道是来兴师问罪的?”一名浓眉中年人的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今天也在迎接赵云安的队伍中,虽然位置有些靠后,但由于苏瑾站在马车上,因此他还是瞅见了苏瑾,现在仔细想想,刚才进去的那名俊俏的“公子哥”眉宇中确实与苏瑾有些几分相似。/WwW.qВ⑤。cǒM//
“我听说这这金陵仙音不是还没过谭家的门儿吗?她依仗什么来兴师问罪?”边上的一个瘦长脸中年人闻言,狐疑地望着浓眉中年人。
“兄弟,你这就不知道了,钦使大人诈死的时候,金陵仙音可是为钦使大人守孝来着,此事苏州城的人有目共睹,就凭这一点儿,她就有资格来这里。”不等浓眉中年人开口,先前的那个胖中年人率先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们不由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纷纷同情地望向了曼萝所住的院子:既然苏瑾“杀”上门来,看来曼萝这下可是凶多吉少了。
院子里宁静雅致,一尘不染,苏瑾环视着周围的布局,从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以及摆设中,看得出来曼萝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刚走了没几步,一声清脆的空鸣从苏瑾的右前侧传来,立刻引起了苏瑾的注意,她听出了这是七弦琴的声音,随即停下了脚步。
单从这简单的一声空鸣中,苏瑾就能断定,弹琴之人的琴艺不在她之下,隐隐约约有金陵三绝之一的玉兰春玉大家的风范。
右前侧的花圃中有一个凉亭,被鲜花和绿树所掩映,苏瑾立在那里没动,她知道这只是对方弹奏之前的试音。
果然,片刻之后,清幽的琴声从凉亭里传来,如湍湍的流水萦绕在人们的心头,令院门口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们顿时就停了下来,一个个支着耳朵聆听着,要知道曼萝的琴艺可是师从玉大家,能有幸听上一曲,实属难得。
琴声逐渐变得激昂,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使门口的那些人仿佛置身于了一场血腥厮杀的战场上,一个个屏气凝神,咬着牙关,拳头紧握,就好像他们也要上阵杀敌一般。
苏瑾顺着琴声向那个凉亭走去,凉亭里,一名全身缟素的女子正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里俯身弹琴。
一名侍女站在凉亭边上,或许是因为听得太过出神,她竟然没有察觉走近的苏瑾,直到苏瑾从她面前走过,她这才注意到来了一个陌生的公子,刚准备前去阻止,苏瑾转身,将食指伸到嘴边冲着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直到这时,那名侍女这才发现眼前这名无比英俊的公子哥竟然是一个靓丽的女子,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有谭纵在扬州城,还没什么人敢来飘香院捣乱,况且对方还是一名女子,应该对曼萝没有什么恶意。
苏瑾慢步走到曼萝的身后,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从那激扬悲壮的琴声中,她能深切地感受到曼萝心中的悲伤、失落、痛苦以及无尽的哀怨。
演奏到曲子最激烈的部分时,曼萝闭着眼睛,双手十指疾如闪电般地抚着琴弦,琴声汹涌澎湃,令人气血翻涌,神情亢奋。
望着演奏中的曼萝,苏瑾的柳眉不由得微微蹙了一下,她从琴声中听出曼萝的心已经乱了。
忽然,当的一声脆响,在曼萝疾速地抚琴中,一根琴弦忽然断了,整首曲子嘎然而止。
“太美妙了!”与此同时,院门口那些听得如痴如醉的人们猛然醒过神来,一个个显得意犹未尽,深深地吁出一口气后,纷纷衷心地赞叹着,对先前那精彩绝伦的一幕回味不已,今天能听到这么一首酣畅淋漓的曲子,无论事情能否办成,已经不虚此行了。
曼萝先是有些愕然地望了一眼面前的断弦,随后触动了心中的伤感,她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伏在琴面上旁若无人地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门口的那些人正在意犹未尽地谈论着刚才的曲子,浓眉中年人的耳朵不经意间动了几下,有些意外地望着边上的人。
“好像有女人在哭!”浓眉中年人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胖中年人就狐疑地看向了曼萝所在的院子,如果他听的没错的话,那股轻微的哭声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
“不会动手了吧?”想到先前进去的苏瑾,瘦长脸中年人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后,试探性地问。
周围的人闻言,顿时向瘦长脸中年人投去了鄙夷的眼神,一个是金陵仙音,一个是扬州花魁,苏瑾和曼萝皆为聪慧文雅的女子,两人会从气质和谋略上折服对方,绝对不会像那些市井泼妇一样撒泼打架。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望着众人鄙夷的目光,瘦长脸中年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句无比愚蠢的话,讪笑着解释着,继续伸长了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等曼萝痛哭了一番,尽情地宣泄了心中的哀怨后,苏瑾从身上掏出手帕,走上前递向了她。
“你是……”正伤心着的曼萝先是怔了一下,抬头看向冲着自己友好地微笑着的苏瑾,双目不由得闪过一丝惊愕的神色,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后站起身,冲着苏瑾福了一身,“曼萝见过苏大家。”
“妹妹不必多礼。”苏瑾早就预料到曼萝会猜出自己的身份,于是笑着向她说道,能坐到扬州花魁这个位子的女人,岂会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