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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爷嘛!他没有胡子,好像也不怎么威严,看上去倒有些懒散,年龄比大哥稍长几岁,是个挺容易相处的人。WwW、QВ5。com//”谭纵想了想,一边喝着冰镇莲子汤,一边说道。
“懒散?”施诗闻言先是一怔,接着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来也只有大哥敢说王爷懒散。”
“他要是不‘懒散’的话,也不会被官家‘发配’到这里来了。”谭纵慢条斯理地喝着冰镇莲子汤,有条不紊地向施诗解释着,故意在“懒散”和“发配”上加重了读音。
施诗冰雪聪明,自然从谭纵的话里听出了言外之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能得到谭纵如此评价,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安王爷不简单呀。
“那个女孩睡了吗?”谭纵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几口喝光了冰镇莲子汤,问道。
“哭了一晚上,刚才累了,睡了过去。”施诗的脸上流露出怜悯的神色,“这孩子的命也够苦的,以后这世上就没亲人了。”
“谁说她没有亲人了,你以后就是她的姐姐。”谭纵微微一笑,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大哥要将那女孩留下来?”施诗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滞,随后恢复了正常,不无惊讶地问道,要知道罗老三夫妻可是要杀谭纵的,而谭纵竟然会让她抚养罗老三的女儿。
按照大顺律例,像这种刺杀钦使的行为属于欺君大罪,虽然罗老三夫妻已死,但是两人的遗孤却依旧要承受大顺律例的制裁,将被贬入官奴,终身为婢。
谭纵此举对那个名叫玲玲的小女孩来说可谓有再造之恩,不仅使得她摆脱了成为官奴的悲惨命运,而且还有了一个非常优越的家庭环境。
“这孩子与我也算有缘,她是我救出来的,自然要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归宿。”谭纵清楚施诗心中的惊讶,微微一笑,说道。
不要说是施诗,恐怕所有人都想不到谭纵会抚养罗老三的遗孤,除了谭纵先前说的有缘外,恐怕他此举也是向外界表明心中的愤怒:为了杀他竟然连孩子都要牵扯进来,简直丧尽天良,不可饶恕。
跟谭纵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施诗清楚谭纵的性格,知道大哥被今天的这次刺杀彻底激怒了。
谭纵愤怒并不是刺杀本身,他既然与毕时节交手,就已经做好了被其派人刺杀的准备,他愤怒的是毕时节为了杀死自己,竟然不惜连累上三个无辜的孩子,这已经超过了道德的底线,也超过了谭纵心理承受的界限。
因此,当毕时节费尽心机地来策划这次对谭纵的暗杀时,就已经注定了自己悲惨命运的提前来临,谭纵之所以忽然对毕西就动手,目的就是逼出像老鼠一样躲起来的毕时节。
“码头的情况怎么样?”沉默了一会儿后,谭纵忽然开口问道,由于忙着处置毕时节的那些党羽,他没有时间来关注扬州的漕运,现在既然扬州城已经安定了下来,那么漕运就显得尤为重要。
毕时节一事过后,获益最多的莫过于陶勇的船队了,扬州城内的大小商贾们都清楚了谭纵的身份,因此纷纷与陶勇展开了合作,使得陶勇的生意一时间火爆了起来。
在那些商贾看来,有了钦使大人做后盾,那么他们的货物不仅更安全,而且还搭上了谭纵这条线,以后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还能走走谭纵的关系,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大哥放心,有魏香主他们坐镇,漕运一如往常。”施诗清楚谭纵是担心漕运不畅,微微一笑,娇声说道。
忠义堂在毕时节的利用下攻打府衙的事情在扬州城掀起了轩然大波,自然也影响到了码头,使得码头上的那些忠义堂帮众人心惶惶,如果不是张管事当时做出了明确的决定,恐怕他们也要受到牵连,像八大香堂的兄弟们那样被关押起来,前途莫测。
与忠义堂的那些帮众相比,码头上的苦力们倒平静了许多,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干活养活家人,至于将来谁掌控码头,对他们来说真的不太重要。
魏七、姜庆、朱有福和张毅这四个忠义堂的香主自然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漕运现在受到影响的话,那么忠义堂的罪过可就更大了,因此四人以忠义堂总坛的名义,向忠义堂控制的江南和中南流域的各个分堂发号施令,保证漕运的运输。
魏七甚至来到了码头,亲自指挥码头的货物运输,安稳了码头的局势,使得码头的秩序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施诗的话音刚落,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娇喝,像是乔雨发出的声音。
随即,门外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护院和侍卫们蜂拥着涌进了院子里。
“在下是来替毕大人送信的。”紧接着,一个颇为沙哑的声音自西厢房的屋顶上响起,“请钦使大人出来一见。”
“哼,有什么信交给本姑娘就行,钦使大人何等尊贵,岂是你这这种藏头露尾的鼠辈想见就能见的?”乔雨冰冷的声音随后传了过来,里面伴随着一阵抽箭的声响,像是弓箭手对准了屋顶上的人。
“我还以为钦使大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想不到原来是一个躲在女人后面的懦夫。”屋顶上的男人顿时大笑了起来,语言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毕时节那样的地位,再来评价钦使大人,否则的话就是那逞口舌之快的莽夫,自以为是,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乔雨冷哼一声,声音冰冷地说道。
“大哥,想不到乔姐姐的嘴巴如此之利。”听到这里,施诗忍不住笑了起来。
“走,看看去。”谭纵也笑了起来,起身向门外走去,既然对方指名道姓要见自己,自己要是不出去的话,外人还以为自己怕了他。
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弓箭手们拈箭拉弓,对准了西厢房的屋顶,谭纵出门后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穿着夜行衣的蒙面大汉立在屋顶上,被乔雨刚才的那一番话噎得无言以对。
谭纵是与毕时节相同级别的人物,而蒙面人只不过是毕时节的下人,就像乔雨说的那样,他根本没有资格与谭纵对话。
“钦使大人,毕大人有一封要交给你。”谭纵从屋里一出来,蒙面人就注意到了,因为院子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向谭纵涌了过去,将他簇拥在了中间,蒙面人伸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一甩手,扔向了谭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