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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苗和钱一洋搭着伙过日子。林苗对钱一洋期待并不多,但是钱一洋却一直想着林苗能原谅自己。
周六早晨阳光明媚,林苗给霓娜穿了她最喜欢的短让她跟爸爸回家去看爷爷奶奶。钱一洋现在没有车,只能带着女儿坐公交车。林苗让钱一洋去她爸那里把车开回来,钱一洋脸红了,说公车很方便,抱着女儿走了。
林苗看他仓促离开的背影,心里很难过。她在门口呆了好久,想起过去两个人一起的日子,轻松自然,觉得理所当然两个人必定要白头到老。现在虽然在一起吃饭,很多时间一起生活,内心却和他离得越来越远,但是眼见他每日辛苦赶公交,面对她的时候眼神不再是无条件的信任和爱慕,而是期盼和不安,她的心里便是针扎似的疼。她觉得日子不能这样下去,她得放手,对钱一洋放手,也是对自己放手。不然每天看着钱一洋包含希望的眼光让她难受。
林曼的假期马上到了,她父亲的病也好转了很多,张辰雨已经在北京找到了工作,等他这边手续办好就可以过去。他们的婚礼定在春节。林苗给林曼打电话约她出去,她需要把自己这些日子的想法和林曼谈谈,理一理思路。
林曼如期而至,她看上去气色很好,整个人洋溢着幸福和甜蜜。林苗看着她,心里忍不住羡慕她。林曼从小家庭和睦,她自己性格温和善良,从不与人过分计较,也从不对人设防,林苗觉得自己内心便一直欠缺这种安稳踏实的感觉。
两人先是边聊边走,去了林苗学校旁边她们小时候常去的一个公园。林苗从头到尾毫不保留地把自己最近婚姻的变故讲给林曼听。她一边讲述着,一边像个旁观者一样再次审视自己的生活。
林曼眼里含着泪水,低头听着林苗的叙述,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她所经历的这一切。等林苗说完,林曼拉林苗坐在旁边的木头凳子上,拉过林苗的一只手紧紧握住,眼眶湿润,温柔地看着她。
“我也想来想去反思过自己,我自己可能还是对我们的小家庭过度紧张、过度在意了。”婚后钱一洋的生活过于舒适安逸,不用操心柴米油盐,不用操心妻子的感情波动,甚至不必操心薪水多少对家庭的影响。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被人忽视,钱一洋也是一样。
林曼擦了擦眼泪,看着林苗凝重的表情说:“这不是一个丈夫出轨的理由,因为钱一洋并没有受到来自你这里的任何压力。你的心理压力只是给你自己产生了影响,使你付出越多。我更相信他是受到了诱惑,还有从小到大他自己的生活状态和现在衣食无忧的优越之间的差异使他迷失了自己。某种程度上说,他对自己没有很高的要求,而对周围人们的行为也没有清晰的正误判断。他变成这样不是别人的原因,完全是他自身的原因。如果你让他为家庭付出更多,承担更多压力,他面对诱惑时的出轨会更加顺理成章。”
“你真的觉得不是我的原因吗?”林苗盯着林曼的眼睛问。
林曼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林苗,不要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说实在钱一洋和你在一起,怎么说呢,虽说你们情投意合,但是两个人的差距真的挺大的。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对你来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可是这样的你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压力吧。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是当有人崇拜他的时候,便会让她觉得很有成就感,很舒服,以为找到了自信,当然就不愿意拒绝这样的诱惑。总归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定力不够,自身的修养不够。”
林苗静静地听着,面露迷茫,林曼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拍了一下胳膊,恨铁不成钢:“莫不是你还想着自己可以做得差些?你还可以更没出息吗?男人的自尊心如果需要女人装熊来照顾,这种男人有什么意思?”林曼两只眼睛本来就又圆又大,因为生气,显得很滑稽。林苗被她的样子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