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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他们。”稻垣的唇色有些发白, 拳头紧了又松, 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转身向外走去。不管怎么样,即使从认知上判断出人已经不在了, 还是想亲自去看看,用自己的眼睛。
“已经迟了。”幽幽的叹气声在稻垣耳畔响起。
那又怎么样。稻垣眼睛里染上一层阴霾, 连指尖掐到肉里都感觉不到。在心灵遭到创伤时,身体上的疼痛反而会麻木, 就像这一刻。
稻垣刚侧身, 手臂就被一双骨骼分明,修长的手掌牢牢的禁锢住,稻垣试着挣脱, 却撼动不了一丝一毫。“你有什么资格阻拦我!”稻垣的眼神微冷。有资格的人, 不是当我不存在,就是一个个永远的离去了, 你凭什么干涉我?因为无聊的同情心作祟, 还是不知所谓的好管闲事?稻垣在心里冷笑一声。
能够驱使天一,这样的人物绝对不是什么默默无名之辈,但是却从未有一点风声泄露出来,搞得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还说什么是花开院派他来接管神社的,这派言论以为我会全盘相信吗?可笑!要是说其他家族倒还能信个几分, 花开院,我还能知道他们的做派吗?以他这样实力的阴阳师,花开院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争取他进入花开院本家, 不管是拉拢也好,示好也好,总之决不能让这种实力不明的人不受掌控,最好的例子就是魔魅流。再者,就算他真是花开院家的人,花开院什么时候起对晴明神社这么重视了?反正,就我而言,在晴明神社见到的花开院阴阳师,也就只有灰吾大叔了(母亲葬礼上的那次不算的话)。还有,往坏处想,那边在这里安插个人的话,以他的实力也大材小用了,完全没这个必要,说起来,这个时期那边也没必要这么做。除非…花开院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综合以上种种迹象来看,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确实很可疑,即使是…稻垣不动声色的将视线在晴明和魔怪之间徘徊,暗自思量,虽然以魔君对他的态度来看,不是什么需要防备的人,但……稻垣故意略去心里异样的感觉,魔君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他们之间有自己不知道的过往吗?想到这里,稻垣还是对晴明埋下了一丝芥蒂,殊不知此刻脸上随着心情变换的神情全都落在晴明眼里。
魔怪在稻垣说出这句话是忍不住有所行动,却被晴明用眼神制止。晴明把稻垣紧握着的手放在手心里,然后用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又强势的态度将手指一根根扳开,看着稻垣手心里的掐得快出血的红印子,晴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更多的是无奈。还是这个倔脾气啊。
“生死轮回早就是注定的,你去了也并不能做得了什么。”
“因为不是你的亲人,所以才可以用置身事外的口气说话吗?这种痛你了解吗?”稻垣看着晴明一脸的云淡风轻,脸上染上了一层愠色,抽回手质问道。
“小佑,晴明他……”魔怪还未说完,同时收到晴明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神,和稻垣尚未褪去怒意的视线。
“我知道。我孙子死的时候……也是这般。好像只要去否认他死去的事实,他好像就能回来一样,即使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我怕了。”晴明嘴角上挂上自嘲的弧度。可笑吧,平安时代绝代的阴阳师,竟会怕了?胆怯的退缩,就这样自欺欺人,可那不是别人啊,那是我安培晴明的孙子,唯一承认的孙子啊!晴明宛若一潭清泓的眼底下闪过一抹隐痛,又被很好的掩盖起来,但再看到眼前身量才刚刚到胸膛的少年,又释然了,缓缓道,“我用了一年才接受了这个事实,所以你现在的心情,我懂。”
在晴明说出“我懂”的那刻,稻垣莫名的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酸涩,很想说点什么,但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不是吗?当稻垣眼神踌躇,不知所措的时候,晴明伸出手,慢慢覆上稻垣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就像长辈对待晚辈那样亲昵。
“生命因为死亡才更加可贵,也是因为死亡才会有新生,执着不放,反而是对亡人的束缚。放手吧,相信你的母亲也希望你如此。”(只是,爷爷桑你真的有资格说这话吗?红莲番外那章红果果的把你的真面目揭露出来了!)
在晴明的手覆上稻垣的脑袋的那一刻,因为陌生人的碰触,稻垣的身体本能的僵硬了一下,但那种和在脑海深处的遥远而又陌生的一样的感觉从晴明身上传来,稻垣困惑的眨了眨眼,就像是……母亲的气息。思及至此,稻垣的身体渐渐放松,对晴明的防备也降了一个档次。于此同时,在心里也起了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会对晴明产生类似于面对至亲之人才会有的感觉。
稻垣唇瓣微张,欲言又止,却在下一刻将还在喉咙里的话语尽数吞下。稻垣在心里自嘲一笑。怎么可能,就连失而复得的母亲都留不住,不,不能算是失而复得,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这样子,还会有亲人吗?爷爷什么的,果然只是随便糊弄我的吧。
我,稻垣佑,从三岁失去母亲的那一刻开始,生命中就没有亲人这个位置存在的意义了,花开院,包括稻垣,都只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如两边漠视我的态度一样。陪在我身边只有魔君,也只有他,这个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同时也是这个世上唯一会记挂我的魔怪,毫无缘由的陪着我,看着我的时候,晚霞般绚烂的红眸里只是单纯的映着我的样子,对上我的眼睛不会有惊惧,也不会有厌恶,就像我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我只是我。
就在稻垣还沉浸在消沉的情绪中时,却感到额头一痛,就像是被人弹了一下,抬眼入目的是晴明不急不躁还未收回的手。“你在做什么?”稻垣不满的问道。直白的质问,没有对外人的掩饰,连稻垣都不知道自己渐渐放下了对晴明的戒心。
洞悉人心的晴明对稻垣的改变一目了然,更何况……即使是转世,本质是一样的。
“你该去尽应尽的职责了,阴阳师。”本该是一本正经的话,但从晴明口里出来,稻垣总觉得有一股恶寒从脊梁骨那儿一个劲儿往上窜。总觉得这话和他搭起来有点不协调,但这种直觉从理性上来判断总有点莫名其妙。不该这样,那又该是什么样的?我和他又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