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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系内斗素来是士家不可避免的特性,出于不同的家族利益诉求,蜀汉政权有荆州系、东州以及益州系的彼此争斗,而益州系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当年,益州牧刘焉正是利用了益州士家间的矛盾,扶持赵韪来分化益州士人,最终成功镇压了以州从事贾龙、犍为太守任岐为首的反对力量,而当时支持刘焉的赵韪自然就成了不少益州人眼中背信弃义的叛徒。
赵骥听张益讲完这些过往的故事后,问到:“表兄,那你觉得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知道啊”,张益把两手一摊,“唯有见机行事而已”。
眼下只有张益是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赵骥据实对他说:“表兄,我料定此战必败,而且会是一场大溃败,我们要想活命必须得尽快脱离军队,设法躲到后方去”。
“咦?”张益闻言先是一怔,而后面呈狂喜之色,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知己般,用力连拍赵骥的肩膀赞到,“我果然没有看错人,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没想到你竟和我阿翁想到一处去了”。
原来,张益的父亲张裕精通星、占、相之术,他先是预言刘备攻打汉中在军事上会不利,果然应验了,又预言庚子年间,汉室会被篡夺,后来也应验了。
张裕曾私下对人说,刘备得益州九年后会有大败,结果被人向刘备告密,再加上他曾经当面嘲笑过刘备是没有胡须的“潞涿君”,于是被愤怒的刘备找了个借口给处死了,就连诸葛亮上表求情都没用。
张益始终牢记着父亲的预言,这次东征距离刘备入蜀正好九年,他一直在想办法离开前线,现在终于在赵骥的身上看到了曙光。
“先不急,否则就成逃兵了,我们且去前军报到,看清楚情形再决定”,赵骥知道这次东征是先胜后败,整个战役会持续差不多一年,自己还有时间,可以先完成好这次招降的任务,再借着立功的机会申请调到后方去。
余路无话,扁舟驶出瞿塘峡后不久两人便弃船登岸,前锋大营据此不远,就扎在巫县以西的长江北岸,赵骥将张益留在外边等候,自己独自进入中军大帐面见领军将军吴班。
吴班个子不算高,但体格却非常壮实,黝黑的方脸上留着短髯,浑身透散出职业军人的精干之色,他是兖州陈留人,其父吴匡是灵帝朝大将军何进的部下,他随族兄吴懿入蜀依附刘焉后,凭借领兵作战方面的才能逐渐成为了东州系在军中的干将。
吴班坐在大帐正中,冷眼打量着赵骥,赵骥知道吴班这样的东州人是不会对自己有好感的,但仍按着上下礼数规规矩矩的施了一礼,然后静待吴班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