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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莫卿都没开口和她说话——直到接上颜栀。
颜筱咬着嘴唇，手托脑袋，静静地望着窗外。
颜栀坐在轿车后排的中间位置，好奇地扭动着脖子，仔细打量着前排的两个人。
“莫叔叔，我觉得妈妈不开心，要不我们去吃牛排吧，我妈妈最喜欢吃了。”颜栀拍了拍莫卿的肩膀，一本正经地说。
莫卿看了颜筱一眼，微微点头道，“行，听栀儿的。”
车开了很远的路，莫卿在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前，缓缓停下车。
餐厅名字映入眼帘，颜筱目光凝聚，微微震惊——这家餐厅她早有耳闻，何西常常提起，据说人均消费在5000元左右。
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难以想象。这真的是在吃人民币。呵呵呵。
她环顾四周，这地段和景致，简直好的没话说。颜筱的心扑通扑通地越跳越重，毕竟是第一次来这样的高级餐厅，她还是有些紧张的。还有——万一待会什么行为举止做得不得体，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别人当成笑话？
既来之，则安之。就当做是感受一把有钱人的生活，为以后写小说积累素材。她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好几遍。
进餐厅的时候，颜栀一手牵着莫卿，一手牵着颜筱，一蹦一跳的，很兴奋。
他们的样子，像极了一家三口。
“看看吧，想吃什么自己点。”服务员递上菜单的时候，莫卿示意让颜筱点单。
“我都可以，你点吧。”她尴尬一笑，轻声道。
这不是难为她吗？在这种地方吃饭，想来点单也是有讲究的，所以不如让莫卿来，这样既不会显得自己很low，也能向眼前这位大老板学学交际技巧。
莫卿心领神会地接过菜单，微微一笑，不再为难。
“不开心？”莫卿淡淡地问。
“没有。”颜筱嚼着牛排，口齿不清地回答。
“是吗？”，放下餐具，他认真地打量颜筱，追问道，“一路上看你没怎么说话。”
“你不是也没跟我讲吗？再说我在想明天的会议呢，有很多资料没弄好，待会还要赶回去。”
颜筱有些急躁，她没看莫卿一眼，自顾自地吃着盘中餐。
大概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牛排了，不过就算是再好的美食，她现在都没有心思细嚼慢咽。
财务部的同事刚刚发来邮件，说是明天的资料有数据变动，为了保证项目利益最大化，这就意味着他们部门所有的准备材料，包括方案都要再做调整。
这又将是一个加班到天亮的夜。
果然——IH的高薪不是那么好拿的，莫卿就是一赤裸裸的资本家。
颜筱噘嘴，白了他一眼。
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想着，她就用叉子戳了戳盘中的肉。
“离婚程序走得怎么样了？”
许久后，莫卿眉头紧蹙，他压低声音，缓缓开口。
这一问，着实把颜筱吓了一跳，她压根就没想到他会关心这事。
“啊？”她张大了嘴巴，牙缝间还塞着牛肉渣子，“资料已经齐了，在走程序，应该问题不大，很快能判。”
“嗯。”莫卿点点头。他轻抿一口红酒，提起兴致小心试探，“离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现在工作那么忙，我也没有时间想感情的事情。”颜筱将前额的头发向后用力一拨，冷静地说，“比起爱情，我更期待在事业上的进步。”
她和他是不可能的，颜筱很清楚这点。既然和他不可能，自然地她也不会期待和其他人了。颜筱把头缓缓抬起，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正好注视着她，神色严肃。
“所以，你呢？”颜筱尴尬一笑，打破了僵局。
“在我们家住了那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作息。我每天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开会、看文件，没有时间，也不会花时间在谈恋爱上。”莫卿冷漠地答道，就像工厂里流水线上的机器。
她当然知道他很忙，但当听到那句“没有时间，也不会花时间在谈恋爱上”的时候，心还是狠狠地被抽了一下。她咬住嘴唇，极力控制情绪。
从长到大，她只相信一个真理：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冷漠的，那些所谓的冷漠不过是你走不进他的内心。
颜筱自认为自己也是性子很凉的人，尤其是在唐呈之离开后的这几年，她就没有期待过什么，直到遇上了莫卿，才慢慢缓过神来。只是，这样的温热感，她也没有把握会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