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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依旧翻身上马,正在公爵失望的当口,国王调转马头,骑到山丘上显眼的位置。他抬起手,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让山下欢声雷动。
不愧是在深宫中长大的,演技相当精湛。公爵压制住心中的不屑,加入了欢呼的行列。等众人的仰慕告一段落,公爵凑过去,悄声把自己对投石机的推测如实相告,陛下深以为然。群臣相视一笑,颇有几分战场知己的模样。之后突厥人又射击了两次,路易骑在白马上巍然而立,一副英勇无惧的君主形象。
没等威廉姆松口气,战线中有了新的骚动。号角连声响起,一面面色彩斑斓的战旗斜指着前方,法兰克贵族不听指挥的老毛病又来了。
没有步兵去搬开拒马鹿岩,没有弩手压制突厥人,单靠骑士冲锋太过勉强。公爵跨上战马跑回前线,他走的急顾不上跟国王打招呼。
弗朗西斯震不住那些大大小小的贵族,公爵心知肚明,也有准备,却没料到突厥人神奇的战争机器将骑士的总攻提前诱发。公爵甩了下缰绳,疾驰到弗朗西斯所在的位置。年轻骑士急得憋红了脸,他没资历去叫停任何一家的队伍,也不能放下自家骑士不管。公爵的出现真是救命稻草,年轻人只差没喜极而泣了。
贵族说干就干,三声号响整队出列,由阿让伯爵带头,骑士们争先恐后涌出战线,去赢得荣誉,好像突厥人是熟透的苹果。步兵必须全力向两侧跑开,才能避免被骑士踩于马下,自家的征召步兵习惯了老爷的做派,最多朝地上吐唾沫发泄发泄。亚平宁的弩手可不干了,外国雇佣兵挥舞着拳头,用当地语言高声咒骂绝尘而去的骑士。
没过多久,原本紧密的阵型就空了大半,受这些人影响,除了公爵本家的部队,跟公爵联盟的贵族也陆续出击,生怕在这场你争我夺中落了下风。事到如今,哪怕圣乔治在世也指挥不了。公爵接过侍从递上的头盔,要部下吹响号角,率领伯纳德家族骑士加入后续攻击队列。
身披钢甲的法兰克骑士扑向突厥人的防线,没来得及逃跑的马弓手成了第一批死在骑枪下的牺牲品。本来异教徒模仿这边的战术,也搞了一批步兵拿着盾牌掩护下马弓箭手,还未及展开便对上冲锋的浪潮。近千人的步弓手组合仅仅后排有机会逃命,他们丢下弓箭,跑得头也不回。
要不是面甲遮着脸,妨碍呼吸,阿让伯爵真想放声大笑。这就是奥斯曼苏丹的大军?伯爵已经在想象出他俘虏异教徒酋长,完成几代人梦想的时刻。教皇肯定会封我为活圣人吧,只要押着苏丹献俘于圣座之前。异教徒在前面拼了命的跑,伯爵不想浪费骑枪,纵马撞过去,将天杀的异教徒踩倒。即便隔着鞍座也能感觉到骨头的碎裂,这回,伯爵真的笑了。
然而他的笑声嘎然而止,骑士们将逃敌斩杀殆尽,那些之前被遮住的防御工事就显了出来。拒马与插在泥地中的鹿岩交错排列,无法骑马通过。异教徒在障碍后站的整整齐齐,长枪长弓样样不缺,已是蓄势待发。伯爵很想下令让大家下马,骑士在步战中同样致命。可他说了不算,阿让家族处于领先位置,是进攻队伍的矛头,后面跟着的其他家族压根不知道前面的情况。
除非他想被踩死,不然只能继续前进。
羽箭的密集攒射打在盔甲上叮当作响,伯爵人马俱甲,不怕这些。可总有盔甲不是那么好,坐骑又没马甲的骑士,伤亡开始出现。伯爵硬着头皮往前冲,他越过一道拒马,在第二道前,坐骑受到长矛惊吓人立而起,缺乏保护的马腿上中了好几箭,伯爵被甩下。
阿让从地上爬起来,此时的冲锋速度已经大为减缓,他不用担心被误伤。后面的骑士不停往前涌,他身不由己再次成为先锋。突厥兵拿着长矛乱刺,伯爵抽出家传宝剑猛力劈砍,没一个异教徒能伤到伯爵。
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法兰克骑士奋战不懈,生生打穿了突厥人的防线。侍从拍马赶到,让出了坐骑,阿让伯爵重新上马也获得了较好的视野。
拒马远不止一道,仿佛突厥人没别的事好干,全部用来摆路障。而这一回,工事前面竖起了两具……泥雕?他掀起面甲,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两具泥雕有手有脚,还会动,是活生生的!
“巫术!肮脏的巫术!”有骑士喊着。
“vivefrank!”伯爵呐喊着带头冲锋,这不刚好说明了正义是在法兰克人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