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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姐,你敢说,把我弄到茅岛上去,不是你出的主意?”段琪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苏澜,阴恻恻地道,“可惜了,美娘并不相信你们说的话,不然也不会派人到茅岛来接我!”
“喔?”苏澜有些惊讶,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你真是莫名其妙!我们说了什么话,美娘夫人会不相信呢?”
“我承认,我的小妾阿奴,当街泼水,想害你当众湿身,让你名誉扫地。可是她只是想想而已,做做而已,并没有给你造成实质上的任何伤害!”他恬不知耻,喋喋不休地道,“是的,我是和我的小妾讹诈你,说阿奴四个月的身孕,因为你动了胎气,马上就要流产!还让褚望找你要钱,可是,我们并没有讹诈成功,你也没有损失一文钱!还有,你一个小破篮子的像砂子一样大小的珍珠,就敢反口讹诈我五万两银票,还有一套红珊瑚首饰,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这段琪还真是颠倒黑白,臭不要脸!苏澜恨不得一脚踢翻这个人渣!
一旁的甘甜更是气得翻眼凸睛,咬牙切齿。只要苏澜一个眼神,她就可以当场要了段琪的小命!
苏澜示意甘甜安静下来。她极力忍住心头怒火,笑道:“真是奇怪啊段琪!我怎么记得,不是我讹诈你,倒是你跑到我们家,跪在我的面前,死乞白赖地求着我收下银票和红珊瑚首饰,求着我为你保密,千万不要告诉美娘,拆穿你私自养了一个外室,还是个扬州瘦马,还怀了几个月身孕的秘密?关于这点,京城宁南伯世子童野可是一直都在现场,可以作证!”
段琪非常尴尬,恼羞成怒地道:“那又怎样?为了我亲爱的阿奴,我都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你,你也拿了我的东西,也答应了我的哀求,可没想到,你这么贪得无厌,转过身就向老爷子告密!我要问问,你告密,他给了你多少钱……”
苏澜叹了一口气,道:“段琪,你这是承认自己另有所爱,心系扬州瘦马小妾阿奴,还让她怀了身孕?”
“我承认了又如何,反正美娘不相信!”段琪趾高气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贱样。
“那么,你承不承认,当时是你强行扔下银票和红珊瑚首饰就跑了,我可没有答应你任何哀求?!”
段琪一愣,气愤地道:“你敢起誓,不是你告密,老爷子怎么会知道?”
苏澜一笑,道:“我心底无私天地宽,当然敢起誓!而且如果是我告密,那就不会只送你到茅岛,而是会把你送到天涯海角!”苏澜讥笑道:“段琪,我教你一个乖!世界上有一种蠢人,叫做掩耳盗铃,自以为是,自作聪明,自欺欺人!老爷子是何等人物?他把唯一的女儿,富可敌国的全园的继承人嫁给你,他会不派人了解你,监视你?”
仿佛被焦雷击中,段琪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苏澜。
苏澜一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老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任凭你为非作歹,为所欲为吧?在老爷子的眼皮底下欺负他的女儿,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段琪死死地瞪着苏澜,被怼得哑口无言。
苏澜抿嘴一笑,轻蔑地道:“我可瞧不起你的卑鄙作为!没几天就把银票和红珊瑚首饰还给了老爷子!我这才知道,原来那红珊瑚首饰是全园女主人的象征!”
段琪张着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傻样。他从没见过不爱财的人!
“还有,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把你丢到茅岛?老爷子什么都忍了,可你枉为人父,丧尽天良,跟褚望勾结,对全有小少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段琪突然脸色苍白,连连后退,最后撅倒在地,惊骇而又绝望地看着苏澜。
“你这狼心狗肺、蛇蝎心肠的混蛋王八羔子!把你丢到茅岛,老爷子是看在美娘的面子,对你网开一面,你应该感到庆幸!”苏澜忍无可忍,怒骂起来。
段琪先是默不出声,忽然阴不阴阳不阳地一笑,死乞白赖地道:“虽然你说了这么多,而且都是事实,可惜,美娘只相信我,不相信你们!”
“真的吗?我看未必吧?”苏澜一嗮道,“你今天中午大约午时乘坐一艘小船到达三江码头,美娘夫人一没有亲自到码头迎接,二没有派你的心腹小厮去迎接,只是派了两个老仆人去码头接的你!我说的没错吧?”
段琪惊诧地望着苏澜,半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还有,从你回到全园到现在,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了,你只是吃了饭,却没能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你说,美娘没有像往常那样无微不至地关心你,照顾你,你说,这是相信你吗?”
段琪无言以对,但还是挺身站起,强辩道,“她不相信我,那为什么要派人到茅岛接我?”说着,还洋洋得意地一笑。
苏澜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作呕。看着眼前的段琪,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想了想,诈道:“假若美娘相信你,你回家这么久了,她为什么不肯见你?”
段琪一愣,却心有不甘地道:“那是因为美娘病了,并不是她不肯见我!”
赌对了!跟自己的判断一模一样!美娘没有见段琪!那是不肯见、不想见、不愿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美娘其实是相信了大家的话,也将会对背叛自己的段琪给予残酷的惩罚!
苏澜不禁莞尔,道:“段琪,既然你从茅岛回来了,那就回来了吧!不过,请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想,今后全园对于你来说,还不如茅岛!在茅岛,你起码还可以看看海上日升月落,打打鱼,逛逛岛,自由自在。在这里,你就准备过上暗无天日、生不如死的日子吧!”
段琪脸色大变,冷汗直冒,浑身哆嗦着,再次软倒在地上。
苏澜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段琪身边,低声道:“段琪,你说,全有少爷傻了,你也死了,全家的财产最后会落到谁的手上?当然是回到吉家,回到褚望家的褚祖奶奶和吉邕的手上!可是,假若这一家人也都死光了的话,财产又会落到谁的手上?当然是褚望!”
段琪这回是真的疯了,就像一条疯狗似的,跳了起来,暴跳如雷道:“你胡说八道,信口雌黄!褚望不会这样狼心狗肺,美娘也不会这样麻面无情!她相信我,只相信我!”
苏澜没有了耐心,直接一击而中,道:“如果我把这个东西交给美娘,她会不会再相信你呢!”她举起了录音笔,按了播放键。
这时,屋子里忽然响起了段琪的声音:“……我承认,我的小妾阿奴,当街泼水,想害你当众湿身,让你名誉扫地。可是她只是想想而已,做做而已,并没有给你造成实质上的任何伤害!”
“……是的,我是和我的小妾讹诈你,说阿奴四个月的身孕,因为你动了胎气,马上就要流产!还让褚望找你要钱,可是,我们并没有讹诈成功,你也没有损失一文钱!还有,你一个小破篮子的像砂子一样大小的珍珠,就敢反口讹诈我们五万两银票,还有一套红珊瑚首饰,你还真是心狠手辣!”
“……那又怎样?为了我亲爱的阿奴,我都那样低声下气地哀求你,你也拿了我的东西,也答应了我的哀求,可没想到,你这么贪得无厌,转过身就向老爷子告密!我要问问,你告密,他给了你多少钱……”
还有苏澜的声音:“……段琪,你这是承认自己另有所爱,心系扬州瘦马小妾阿奴,还让她怀了身孕?”
还有段琪的声音:“……我承认了又如何,反正美娘不相信!”
还有苏澜的声音:“……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把你丢到茅岛?老爷子什么都忍了,可你枉为人父,丧尽天良,跟褚望勾结,对全有小少爷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又是段琪的声音:“……虽然你说了这么多,而且都是事实,可惜,美娘只相信我,不相信你们!”
又是苏澜的声音:“真的吗?我看未必吧?……”
段琪听着自己刚刚说的话不断响起,像见了鬼似的望着苏澜。良久,他忽然捂住自己的耳朵,疯狂痴颠地嚎叫着:“鬼啊,鬼啊……”
苏澜站起身就往外走,甘甜赶紧开了门。苏澜到了屋外,看到那护卫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苏澜走过去对护卫道:“去把段琪拖出来交给吉发头领!”
那护卫赶紧飞跑进屋,一会儿,像拖死狗子一样把段琪拖了出来。苏澜闻到了一股屎尿的骚臭气,知道这是段琪失禁了!真是恶心!
回到蚵壳屋门口,吉发和所有人都诧异地看着苏澜他们。刚才还嚣张跋扈、耀武扬威的段琪,居然像只死狗一样任人拖拽!
苏澜冲着吉发点点头道:“吉发头领,我现在把活着的段琪交给你,你一定要派人看好他,严防他逃跑、自杀!”她顿了一下,想了想,小声道,“褚望还没有落网,要严防他来抢夺段琪!”
苏澜走进蚵壳屋,看到吉迪老爷子和何震都在安睡。何大婶和那个熬药的小丫鬟正守在旁边。苏澜悄悄把了一下老爷子和何震的脉。虽然脉息有些微弱,但是总算没有生命危险。
苏澜想了想,将何大婶和那个小丫鬟叫到门口,小声道:“何大婶,这时辰渐渐晚了,看老爷子和何震大管家的情形,我今晚是不能离开了。可是,我小养园的家人还不知道,得拜托何大婶派人去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还有,得给病人煮些米粥和牛奶过来,药也要煎来。”
那丫鬟听了,先行告退。何大婶禁不住问起段琪的事情。苏澜笑道:“放心吧,他再不敢罗唣了。美娘那里也不用担心。”
何大婶点点头,道:“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去派人报信。还有,我得去看看夫人,她这几日也不太舒服。”
苏澜早就听说美娘这几日肠胃不太好,于是道:“让小丫鬟多熬点粥,给夫人也送点去。”
何大婶答应着,赶紧走了。
苏澜又对甘甜道:“趁着两个病人都睡着了,你现在也休息一下。晚上恐怕要熬通宵了。”
甘甜今日在船上遭了大罪,早就疲倦不堪,于是道:“小姐,那我眯一下,晚上你睡觉,我来守夜。”说着,甘甜歪在一个木榻上,盖上被子,一会儿就发出轻微的鼾声。
苏澜赶紧进了空间。她先去了药房,给老爷子和何震准备了好几天的药,都用空白的塑料药瓶子装好,贴上标签。又准备了酒精、药棉、碘伏、绷带等,预备着明、后日给何震换药。当然,她还给老爷子和何震都做了血型检查,也备好了血浆,以防不测。
苏澜忽然担心起家里的事情来。她盘算着,六殿下应该收到了鸽信,他会不会说服皇上,给父亲一个上京申辩、控诉的机会?父亲是镇守天涯海域的从三品将军,没有圣旨,他不可能随便离开殿州,否则就有起兵谋逆的嫌疑!但是,这次的机会太好了,即使不能一举扳倒永昌侯府、贤妃和四皇子、七皇子,起码也能够让他们遭受重创!而且,父亲十几年没有进京拜谒皇上,被人诋毁也是百口莫辩,想想就委屈愤懑!这次如能借着押解重犯的机会去京城,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