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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南低声下气,姿态温润。
可南宝衣心中,仍旧毛毛躁躁。
她不信一个为了皇位汲汲营营十几年的男人,能够在短短几天内突然改过自新。
她更愿意相信,楚怀南正酝酿着新的阴谋。
楚怀南朝她拱手行了一礼,温声道:“我该去向摄政王请安了。”
南宝衣目送他踏进书房,起了些好奇心。
她把阿弱交给荷叶,提起裙裾,鬼鬼祟祟地跟了上去。
书房。
萧弈手提朱笔,正在批阅奏章。
楚怀南行过大礼,温和地侍立在桌案旁,亲自挽袖研墨:“两天前,小人曾说过余生甘愿效忠摄政王。这两日养好了风寒,特意过来侍奉摄政王。王爷一日不肯接受皇位,小人便一日不肯离开摄政王府。”
他说得情真意切,俨然唯萧弈马首是瞻。
萧弈批完手里的折子,睨向他:“本王对皇位,着实没什么兴趣。但对皇上新近册封的妃子金秀烈,却有那么点意思。如果本王让你把金秀烈送到这里,你也心甘情愿吗?”
楚怀南毫不迟疑,振袖拱手:“伺候摄政王,是金秀烈的荣幸。请王爷稍作等待,小人这就去请她前来。”
“楚怀南,她可是你的女人。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榻上,你舍得?”
楚怀南正要跨出门槛。
他的脸笼在阴影中,声音听起来却仍旧谦卑清越:“摄政王与别的男人又怎能一样?小人的妻妾能够伺候您,是她们的荣幸,更是朕的荣幸。”
他走后,萧弈把玩着朱笔,丹凤眼透出几分戏谑。
正要继续批折子,南宝衣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她不忿:“萧弈!”
萧弈把朱笔搁到天青色笔山上,牵住她的小手手,把她抱到腿上:“娇娇不是在和阿弱玩耍吗?”
南宝衣拍打了几下他的胸膛,生气道:“我听见你和楚怀南谈话,你说你对金秀烈有点意思,还让他把金秀烈送到你的榻上,我听得明明白白。萧弈,我醋了!”
小姑娘张牙舞爪的,像是个炸毛的小狮子。
萧弈执起她白嫩嫩的小手,爱惜地吻了吻她的指尖,温声道:“不会碰别的女人,不过是在试探楚怀南的底线。”
“试探?”
“哪怕他真心投诚,也不至于如此迫不及待地给自己戴上绿帽子。他的所作所为,更像是一场表演,取悦我,让我信任他,当我对他的戒备降到最低点时,再给予我最痛的致命一刀。”
南宝衣听懂了。
“但是”她仍旧别扭地嘟囔,“但是你也不能说你对金秀烈有兴趣呀,哪怕只是撒谎,我也不喜欢听。”
她忽然伸手捏住萧弈的双颊,使劲儿往两边拉扯,脆声道:“我听见二哥哥唤出别的女人的名字,我就醋的慌呀!”
小姑娘实诚。
萧弈纵容着她在怀里胡闹,直到她玩够他的脸,才哄她道:“哥哥向你保证,没有下次,好不好?让金秀烈过来,也并不仅仅是为了试探楚怀南的底线,还是为了西蛮。”
“怎么又扯到西蛮了?”
南宝衣估摸着又和天下一统有关,她听着厌烦。
她解下用来妆点襦裙的浅粉绣带,如项圈般牢牢拴在萧弈的脖颈上,又拽着绣带迫使他低头,自个儿仰起粉嫩小脸,脆声道:“南越也好,西蛮也罢。二哥哥要天下,尽管去取就是。但二哥哥记牢了,天下是你的,你却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