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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古色古香的卧室,色调跟照片里的老宅十分统一。只是没有那么些个洋玩意的影子,家具也精简得不像话,除了床榻座椅,便再无其他。
不过片刻的功夫,我的目光便被榻上小几上放置的东西牢牢吸引过去。这颜色、材质,莫不真我妈说的那杆银质烟枪?我伸手刚想触摸一端的红宝石,余光正好瞥见一只穿着黑布鞋的脚从门口跨进来。随后,入耳的便是那熟悉的咳嗽声。
“娃子,骂一骂还当真长记性了?”
这一竿子打死人的口气听得人极不自在。我立时就忍不住了:
“虽然我不算优等生,礼义廉耻还是知道怎么写的!”
许是见我撇了嘴,老头竟呵呵笑了起来,也不理我,只抬脚坐到了榻上,又不知从哪寻了火,吧唧吧唧开始抽起烟来。
我瞅他一杆烟枪使得极为顺手,神情悠闲自得、惬意无比,心道苏女士所说真是不假。只是不知那烟管处冒出来的白烟是否真是鸦片。
云雾缭绕中,他的脸仿佛格外悠远,连带着我对他仅存的那点惧怕,也似悄悄散在了这烟雾里。
他嘴唇微微耸动了一下,长长地吞了一口进去,悠悠地边吐边说:
“就那么点小事,你就认为我在给你扣帽子?”
我梗着脖子,默不作声,他却另起了话头。
“咳咳,咳咳咳……我也不指望你,指望你作甚?又不是男娃。”
我又撇撇嘴,心道自己还是不跟老古板计较这个,说不通。
“我也不想管你,可你却是文昌的骨血。”
他说这句话时,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心疼。不过,文昌是谁?
“阿祖,文昌是谁?”
话刚出口,周遭原本快要散尽的烟雾却突然聚拢,直浓到我眼前再也看不见其他……
“咚”地一声,我猛地一个激灵,差点就从凳子上栽倒下去。意识还未清明就听见几声爽朗大笑。
“嘿嘿,回魂啦?”
出声的是贾兴超,潘唯宁的同桌兼死党。长得流里流气,连带着那身校服也沾染上主人死不正经的气质,领子常年歪着。
我瞥他一眼,眼神顺带掠过一样勾着嘴角的潘唯宁,嘴角一收,喂了个不明显的白眼给他。虽然在课堂上睡觉也没少被老班抓包,但这会儿看他俩笑成那样总觉得有些丢人。我伸出右手偷偷拧了同桌何佩佩一下,不出意料的得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几堂课下来,我竟忙到没工夫回想那文昌究竟是何人,直到放学才得闲松了口气。虽然还没开始上晚自习,但这会儿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等我收拾完书包,走廊的灯都亮了。
走到车棚,却发现我车旁边立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然又是潘唯宁。不禁有些莫名:
“你站这儿干嘛?”
谁知,他微垂的头一下子便抬起来,那张喜欢嬉皮笑脸的脸上挂着些故作轻松。
“你妈让我多照顾你……”
我疑惑地看着他那双让人看着不怎么顺眼的笑眼。他清清嗓子,音调拔高了些
“我是说,没想到看(kan)着你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