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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桓之回到府邸,看见一个人坐在院子廊檐栏杆上拍手唱歌,这个人是庞明星。他此时已经完全和季桓之的家人打成一片了。
而就在回家以前,季桓之早已用原本打算请潘林喝酒的两钱银子套出了曾无意间翻看过潘林书信的玉虚观小道士的话。原来朱大哥和李三姐二人带着孩子去辽东,先在沈阳住了一阵,三姐嫌冷,又搬到了辽阳;但到了辽阳三姐还是嫌冷,还要往南搬,说最起码是旅顺。结果两个人吵了一架,竟然分居了。而目前朱大哥仍住在辽阳,三姐也是倔脾气,一个人跑去旅顺了,偶尔也会回通州待一阵子。
如此一来季桓之就恍然大悟了:通州,正是万羽堂北直隶分堂的新址,还是他亲自选址的,只不过最近堂内也没什么重要事务,他就将通州二字直接丢在了记忆的犄角旮旯了。现在一想,前面几次李蜜来京师与自己碰头,应当就是从通州过来的。
季桓之的计划完全确定了,他不想白天赶到通州,怕给人认出来。他有的是时间,不用急急忙忙,通州离京师不算太远,况且有一条大道可以直达。
他先美美地吃一顿午饭,一个人想使用头脑,这样做可能是一个不好的开端,可是当一个人想使用身体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预防措施;接着,他换了衣服,因为他担心他的飞鱼服会引起别人怀疑,然后他挑了谷雨刀、天神斩和绝世棠溪这三把武器中最锐利最结实的那一把天神斩刀,他只是在重大的日子才用这把第二任师父源胜卿传给他的武器;最后,在未时一刻,他叫人给两匹马装上鞍,奔出安定门,庞明星乔装打扮跟在他后面。
这时候,在会同馆隔壁房子里,官差和锦衣卫们还在起劲地搜索庞明星呢。其实庞明星也根本不用乔装打扮,毕竟快七十岁的老头,容貌上已经不明显了。
走到离京师五里的地方,季桓之发觉由于自己心急,动身得还是太早了,于是他在附近小镇停了下来,进了一家小客店,好让他们的马喘口气。小客店里坐满了人,一个个外貌都是恶狠狠的,就像正在准备晚上要去干什么坏事似的。一个穿披风的人出现在门口,可是他一看见有一个外来的人,就做了一个手势,两个在喝酒的人走了出去,和他交谈起来。
季桓之呢,显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走到小客店的老板娘跟前,直夸她的酒好。随后,他问了她关于通州的几件事情。
申时,季桓之又上路了,马走得很慢,因为他想在天全黑下来后到达那儿。不过,五月心里,天黑的很晚,四周风景又如此单调,骑马缓步前进,他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遐想;季桓之在遐想,庞明星同样在遐想。不过,他们想的心事不一样。
小客店老板娘的一句话在季桓之的头脑留下了特别深的印象,那便是通州才子魏漫的夫人的名宇,杨玉卿。的确,杨玉卿是很值得人联想到很多事情的。因为她本是青楼十二钗之一,据传说单论容貌,是十二钗中最美丽的一位。她原本嫁给了南京的一个礼部员外,员外年纪很大了,因此她并不爱她丈夫。后来丈夫进京述职,杨玉卿随行,到京师后丈夫就死了。老员外一死,她就和通州的才子魏漫好上了。
季桓之想着以上这一切事情。他想到他在年轻的时候,经常看到美貌的王嫽,她鲜艳夺目,光彩照人。他想到这个魏漫不一定比他强多少,却能如愿以偿地娶到十二钗中的一个做妻。
他在寻思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企望得到什么,如功名地位,爱情艳遇,都能如愿以偿,而另外一些人,由于机缘不佳,命运捉弄,或者自然设下的天生的障碍,虽然满怀希望,总是一事无成。
他不得不承认,虽然他机智聪明,多半一辈子都要属子后一种人了。就在这时候,庞明星来到他跟前,对他说:
“大人,我敢打赌您想的跟我想的是一码事。”
“我可不信,”季桓之微笑着说,“不过,你在想什么呀?”
“大人,我想到在我们歇过脚的小客店里喝酒的那些外貌凶恶的人。”
“那又怎么了?”
“大人,小人私以为,这些人聚集在那家小客店里是想干什么坏事。我在马厩最暗的角落里,看到一个穿披风的人,身后跟着两个人走进了这个马厩,我现在在琢磨我当时究竟听到了什么。”
“说的不错!”季桓之说,庞明星说的和他先前看到的一样。“还有吗?”
庞明星继续道:“那几个人中的一个说:“‘他肯定应该到通州了或许是今天晚上到,因为我认出了他的仆人。’‘你有把握吗?’穿披风的人问。‘有把握,请王爷放心。’”
“王爷?”季桓之插进来说。
“是的,王爷。可是,请听下去。”庞明星继续讲述,“‘如果他到了通州,说明确些,我们应该怎么办?’另外一个喝酒的人说。‘应该怎么办吗?’那个王爷——又或许是某个王爷的心腹——对,应当是某个王爷的心腹说。
“‘是的。他不是轻易会给捉住的人,他使得一手好刀法。’‘那么,就应该像他一样使刀,不过要设法别杀了他,抓活的。你们有没有带捆他的绳子,塞住他嘴的东西?’‘我们全带了。’‘你们要当心,十之八九他会假扮成普通的骑马的人。’‘好,好,大人,请您放心。’‘还有,我会去那儿,我会指样你们的。’‘那好,小人们一定尽力去做.’
“说完,他们走出了马厩。”
“你说,”季桓之问,“这和我们有什么相干?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
“您能肯定他们不是对付我们的吗?”
“对付我们!为什么!”
“大人呐,您再想一想他们说的话:‘我认出了他的仆人,’那是其中一个人说的,这可能和我有关系。”
“还有呢?”
“‘他肯定应该到通州了,或许是今天晚上到,’那是另外一个人说的,这可能和您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