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他用痛苦换尔明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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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连晓也放下撑着下颚的手,双手叠放在桌边,动作与南枝几乎成镜像。轻柔的夜风吹抚窗帘,飘过两人,微黄的灯光下,两个人的轮廓都柔和了不少,宛如两个情人深情的凝视。

顾连晓望着南枝的眼睛,缓缓道,“我的父母是做音乐的,公司负债后,他们不堪重负选择抛弃我自杀,我成功地当上了一名流浪街头的孤儿,怀着对父母的恨意,一直从最远的北方走到南方,也就是这座城市。”

南枝心头震撼无比,看顾连晓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敬意。六岁的孩子,从北方跋山涉水走到这里,且不说路上遭遇坏人,单单日常温饱都难以保证。一个身无分文的孩子,想要找吃的,那只能当乞丐乞讨了。

现在这世道,有同情心的人少之又少,估计乞讨也是三天两头挨饿的。若是遇上了社会上的小混混,挨一顿打也是有可能的。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竟然能坚持一年,徒步来到这座城市,可以说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坚定了。

她以为自己的遭遇够惨了,今日听了顾连晓的,发现她的经历摆在他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

只是,她尚有一问不解,“现在有很多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公益组织,你为什么不找他们?”

顾连晓笑了两声,笑容并不达心意。止住笑,他道,“我父母借了高利贷,负债十亿,根本没有哪家机构敢收留我。他们当初绝情自杀是为了让那群放高利贷的断了讨债的念头,给我争取了活下来的机会。然而,我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十八了,我那时才知道我恨错了他们,连带着也厌弃了音乐十几年。不过哪又有什么用呢?当初他们那样死去,竟是一个收尸的都没有,亲戚们都躲瘟神般躲开了,最后只能埋在荒山野岭。十几年一过,等我再次回到故乡,便是天翻地覆,他们的坟被哪栋楼哪棵树占据了,我都不知道。”

说到此处,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手也蜷缩成拳,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悲伤懊悔以及愤懑。

南枝抿了抿干涸的唇,想安慰一番却又开不了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便是话锋一转,弱弱地问,“所以…你…重挖苦痛,将过往告诉我,目…目的又是为何?”

顾连晓抬手,挽了衣袖衣角,飞快地擦了下眼角,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后才道,“我只想要你明白,有时候亲眼所见的背叛并非背叛,他们有可能有苦难言。尤其是将你生下来并呵护长大的父母,他们几乎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

南枝这下明白了顾连晓的用意,他这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劝她再好好斟酌一番自己跟南城老爹的关系。以往只要有人企图劝她跟南城和好,她都会大发雷霆,跟泼妇骂街般跟他吵架,但顾连晓今日这一番言语让她深有感触,竟没有生气的念头。

这男的才跟她认识了几天而已,情意之重就到了用自己的痛苦去帮她解放痛苦的程度?

南枝看他的目光复杂起来,弯弯的柳眉蹙了起来,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子,酸甜苦辣咸混杂融合,不知是何心情。

不过有一点她非常清楚,跟南城冷战了这些年,确实应该好好正视一下父女之间的关系了。

万一她真的误会南城,造成跟顾连晓一样的遗憾怎么办?

南枝越想心里越烦躁,最后索性自暴自弃地将其抛诸脑后,看向顾连晓,说话声有些生硬,“看在你童年这么惨的份上,往日恩怨一笔勾销,从此咱两还是好朋友。”

刚说完,脊梁骨一凉,南枝感觉到顾连晓的目光冰冷下来,她木着眼珠子看他,只觉他看她的眼神十分危险。

“额…以后我不叫你顾王八了,正儿八经地叫你老师行么?”南枝跟被卡住咽喉的小兔子一般,头一回细声细气地跟人商量。

顾连晓收回目光,神色沉溺于一片阴影之下,桃花眸氤氲朦胧,语气淡淡地道出一个字,“行。”

南枝拍拍胸脯,如果大赦般站起来,转身往门口走了几步,想到这几天背得有些头疼的古诗词,便折返回原位,趴在桌边,灵动的杏眸端详着顾连晓的脸庞。

很不情愿地在心里赞扬一声好皮囊后,才问,“老师,你有没有背古诗词的绝招?我下周日就要考孙教授的古诗词鉴赏了,光是一首《九歌》就背得差点吐血,更何况接下来的《孔雀东南飞》等等?”

顾连晓扬起脸,挑眉,撩人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嗯?”

南枝咽了口口水,反手指着门口,怯怯道,“若是你没招,我就不打扰您清修了,我滚,额…不!我走!。”

shit!她在顾连晓面前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

顾连晓微偏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睨着她,嘴角微微翘起,又是一番勾人的狐狸精模样。

南枝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却不甘心退缩,强装镇定道,“当…当然了,要是嗨神能把古诗词编成歌曲,我保证唐诗宋词楚辞诗经都能倒背如流!”

“哦?”顾连晓挑了挑修眉,声线撩人,充满着意味不明的暧昧,电得南枝全身汗毛跟过电般乍起又落下。

南枝忙匆匆摆了摆手,忙躲开顾连晓的注视,双手双脚不停交错,一个劲儿往门口爬,嘴里还嘀咕着,“我的发卡怎么不见了?哎呀呀,坏了坏了,我的发卡掉哪去了?找不到了啊!”

于是,她一面假装找着发卡,一面爬出了顾连晓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