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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琦看着桌上简单的点心,并没有伸手去动,抬眼看了他一眼,就神色冷淡的应:“这么大的事都做了,现在露出这副样子算什么?你们胆子可不小啊,这可是徐安英的外孙女,织造的亲女儿,你们都敢劫走.....”
男人没有说话。
隔了一会儿,程琦才哼了一声:“现在洪大人生了大气了,京城那边自不必说,早就已经送了信去了的,就连严公公那里,洪大人都已经特地上门去请人家帮忙,专门写信给应天府,让应天府严查了。你们这些人,难道都不怕死吗?”
对面的男人就笑了一声,紧跟着卷起手咳嗽了一阵子才不紧不慢的问:“大人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怕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要出事也不是我们出事,您看是不是?”
程琦懒得跟他废话了,一锭银子扔在了桌上,有些不耐烦的问:“现在已经查到平安镖局了,接下来到底怎么样,你总得告诉我一声罢?要不然,我坏了你的事,这可就不大好了,你说是不是?”
男人呵呵的笑,有些憨厚似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从怀中掏出一沓被红纸包着的银票小心的递过去:“这是早就已经跟您约定好的,您点点,不多不少,整整一万两。”
银子,程琦现在最缺的就是银子。
他从来就觉得自己该是天之骄子,他名声广泛,整个扬州没人不知道他是才子,可是他却总是考不中。
在他看来,不是他考不上,是因为那些考官们一个个的都是势利眼。
他没有银子去打通人脉,没有银子跟他们一样去参加那些什么文会,所以才会一直名落孙山。
家里支撑不了他考试的花费.....
那些叔伯们的冷眼,他也已经再也不想看见了。
就算是他后来进了织造署,在织造手底下当幕僚,日子也仍旧是难过的,他不想永远过这种看别人脸色过日子的日子,更不想一直让寡母受他的拖累,被叔伯婶婶们指着鼻子说是溺爱儿子却又教养不出个好儿子。
送上门来的这么大笔的银子,他不能拒绝。
他伸出手去,麻木的把银票握在手里,好一会儿才问:“接下来怎么样?”
外头声音很大,扬州到处都是盐商和丝绸商人,到处都是有钱人,同福楼这种地方,他们是时常来的,到处都人满为患。
男人压低了声音,又以能让程琦能听清楚的音量,一个字一个字的在他耳边说:“您就回去老实告诉织造大人,说是找不到我,镖局的总头子跑了,就这么说,就完了。接下来的事,织造大人自己会去查的,跟您就没什么关系了,您放心,我们办事是很牢靠的,绝不会牵连到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