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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一阵剧痛从昏迷中唤醒,周围一片寂静,我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方,只知道是一处森林——周围都是高大的槐树。
一股凉意从我的下半身传来,我这才发现我躺在一条河里,身后是一块巨大的滑腻的石头,我猜是它挡住了我,没让我继续顺着河往下漂。
至于为什么我没沉底,我猜是湖中仙女的铠甲救了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铠甲。
我的意思是,这可是湖中仙女的铠甲,湖中仙女怎么可能会被水淹死?
我抬头,透过繁盛的树枝和茂密的叶片看到正悬于头顶的月亮。
我呻吟着从地上坐起来,身体已经恢复成人类的形态。
意识慢慢在恢复,但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头疼的像是用人在我脑子里敲锣。我揉着脑袋,记忆也慢慢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
我记得我引发了爆炸,随后被能量乱流卷到了半空之中,那能量磅礴到圣盾术都无法完全阻挡下来。
我站起身,从河道里爬出来,全身不少地方都开始剧烈地疼痛。特别是肋下,我摸了摸,怀疑自己的肋骨断了。
我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腿也开始痛起来,我只好从旁边的槐树上撇了段树枝,充当我的拐杖。
好在有了这根树枝后,我勉强可以行动了——即使走的速度很慢。
我撑着拐杖,让自己坐到倒在地上的圆木上,拉开衣服简易地给自己做了个检查。
我不知道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但显然让我伤的不轻,我的铠甲平安无事,但接缝处大多受了伤——这些地方的衣服都被血紧紧黏在皮肤上。
我把铠甲脱下,摆在一旁,随后把充当树枝的拐杖咬到嘴里,开始脱起贴身的衣服。
我必须承认,这几乎让我疼的要昏过去,伤口和衣服紧密地黏合在一起,要把衣服脱下来无异于再次撕裂伤口。
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咬住那根树枝——这样能让我稍微好受一点,就像你肚子疼时会用力抓住床单一样——然后开始把衣服往上拉。
我透过牙缝朝里使劲吸着凉气,额头上开始不停地往外冒汗,这可能是我十三年的人生里最难脱的一件衣服。
好在它最后还是被我脱下来了,代价是原本结痂的伤口再度开裂,鲜血从这些伤口中冒出,又汇聚成一股股,从我身体上慢慢淌下。
情况比我想象的更糟,我全身上下有十一处伤口,其中的九处在刚刚的脱衣服过程中开裂了。
我看了看周围,自己没有酒精,也没有任何消毒液,无奈之下,我只好选择使用最原始的消毒方式。
我从树上收集了一大把的树枝,又摘下不少树叶和地上的青草,把它们整齐地堆放在一起,随后打了个响指,一朵小火焰从我指尖飞出,瞬间点燃了这一小堆的枝叶。
它们很快就在凶猛的火焰中化为灰烬,我扑灭火焰,又等了一会,确认这一团草木灰都冷却之后,从地上抓起一大把,指尖再度燃起火焰——这是为了消毒,大概吧——然后把它们敷在自己的伤口上。
我不知道这是否卫生,但它们的确很有用,我开裂的伤口很快就不再流血。
我又仔细地检查了一下,确认它们不再流血后唤出纯净的流水,把伤口上残留的草木灰冲洗了干净,我可不想因为这些东西而伤口感染。
我看了看被我丢在地上,浸满血液,跟垃圾没区别的上衣,又看了看自己里面的衬裤。这是一个没有难度的选择题——我利落地把衬裤脱了下来,虽然这样穿铠甲会不舒服,但我没得选。
我把衬裤拿在手上,用唤出来的流水仔细地将其清洗干净,又唤出火焰对它进行烘烤和消毒。
这些没花我太久时间,处理完衬裤后,我拔出断钢,把它裁成了适合用来包扎的布条,然后缠在了自己的伤口上。
伤口处理完之后,就该处理其他的问题了,我不知道我被我引发的爆炸打飞了多远,但我猜肯定不会太远。
当务之急是确认自己的方位,这样我才能确定齐格菲之墙的方向,我走的时候战争可还在继续,我必须尽快赶回去支援。
我想起熙德骑士和我讲的责任,又想了想他此刻独自一人支撑战局的景象,心底涌起浓烈的歉意,“你真是个鲁莽的蠢货,萨伦。”我在心底恼怒地骂道。
如果他和葛温爵士因为我鲁莽的行为出了什么事,那我会记恨我自己一辈子的。
我辨认了一下方向,我对森林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的上非常熟悉,于是我很快就辨认出了东南西北。
我很快就决定朝西北边走——这并非什么太难的问题,我虽然不知道我在哪,但我一定在帝国境内,除非能量乱流能让我飞过齐格菲之墙,还不被王国军的士兵看到。
我看了看摆在旁边的盔甲,再看了看几乎赤裸的自己,咬了咬牙,拿起盔甲往自己身上套。
这不是一个太舒服的过程,肉身贴在冰冷的铠甲里更是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
“你现在可没得选,萨伦。”我自嘲似的朝自己说,把断钢拴在腰上,对着西北方走去。
这是一段寂寞的旅程,一路上只有月光洒在前方的道路上,陪伴着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我快步走着,时不时停下脚步,对比一下月亮的方位,确定自己没有偏离预定的方向。
但这片森林比我想的还要大,我从月正当头走到东方的天际线隐隐发白,四周却还是单调的槐树和灌木,甚至看不到一只小动物。
我看了看即将发亮的天空,又看了看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决定暂时停下脚步,找颗大树歇息一会,这么长时间地徒步跋涉,我的脚和心灵都急需短暂的休息。
我随便挑了一颗槐树,剑手并用的爬到树干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了起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