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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闻噩耗,贺鲁肝胆俱丧,神色惶然,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一开始就是周军的圈套?
猛然晃了晃脑袋,贺鲁有些失去了方寸。
简易的帐中,闻后路被抄,一干突厥将领们安静不下来了。尤其是此前屡次与贺鲁别苗头的虎师将军,起身怒视之:“强冲敌阵,好不容易击溃他们,死伤了那么多部众,未扩大战果,仓皇西渡,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吗?”
此前的那场仗,突厥人的伤亡在三千往上,突厥将领都阵亡了四名,前前后后的伤亡估算下来,贺鲁所率这两万人马,损失已有三成多。眼下疯狂过后的突厥军队,已在崩溃边缘。
贺鲁看起来有些惶恐,双目无神,这种表现,令底下本就不怎么信服突厥将领们爆发了,一个个站了出来,有种逼宫问罪的意味。
“贺鲁太子,我们可是听你的号令,强驱勇士们作战。现在,渡了河,我军形势依旧危险。你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名虎师将军瞪着贺鲁,语气森寒道。
“若不是太子力主破敌,顺利渡河,在妫水东面,我们的处境只怕更加危险!”这个时候,一直护卫在贺鲁身边的乌勒质开口了。
“哼!我等议事,有你开口的资格吗?”被乌勒质驳了面子,虎师将军轻蔑地瞥了乌勒质一眼。
乌勒质只通武功勇力,虽被贺鲁待为将军,实际不过一护卫罢了,出身也只是突厥别落,地位并不高。
冷哼一声,虎师将军转向仍旧失魂落魄的贺鲁,冷声唤道:“贺鲁太子!”
“放肆!”厉声呵斥如雷贯耳,乌勒质突出一词,令在场诸将身体一震,都不由看向他。
只见乌勒质脸色更加严肃了,面上带着杀意盯着最为嚣张的虎师将军:“竟敢对太子如此无礼,你想干什么?”
呵呵轻笑了一阵,那将军硬着脖子,瞟了眼乌勒质搭在佩刀上的手:“怎么,你还想动刀子吗?”
话音方落,钢刀出鞘,在场诸将只觉眼前一花,伴着那虎师将军一声突兀的惨叫,便眼睁睁地看着其上半身摔落于地。谁都没有看清乌勒质的动作,已然将其分尸。
场面一时冷寂下来,转眼望,只见着乌勒质慢慢将染血的钢刀回鞘。听着那“嚓嚓”的摩擦声,所有人不由背心一寒,这才冷静下来,眼前之人,可是个猛兽般的男人。
“乌勒质,你......你敢杀虎师将军......”仅剩的另外一名虎师将军颤着声音质问道。
只被乌勒质一瞄,其人便避过了目光。
场面的突变,让贺鲁回过了神一般,看都没看地上的两截尸体,扫了眼被乌勒质震慑住的诸将,贺鲁沙哑着声音问道:“还要本太子给你们交代吗?”
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
贺鲁深吸一口气,盯着当中跪着的那名惶恐不安信使:“鸡鸣山有多少周军,齐格呢?”
“回太子,应该有好几千敌军,从后偷袭击败了我们在鸡鸣山的人马,占了山隘,隔断道路。齐格将军闻变,已率麾下将士,西去,想要尝试夺回通道......”一口气说完,信使惴惴地望着贺鲁。
沉默,沉默了许久,贺鲁冷着脸道:“现在,我军已经到极其危险的境地。本太子没有精力去管你们有什么心思,都给我各回己营,整肃士卒,连夜向鸡鸣山进军。在那里,我们还有一场血战,是生是死,就看我们能不能突破敌阻了!”
“都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