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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西坊, 是牌楼那里吗, 靠近国子监的?”
见安晴瞪大了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豫王才发现自己真是昏了头, 这从小待在侯府闺阁里的小姑娘, 怎么会知道国子监的门究竟是往哪边开。
于是他稳下心神,略一思忖,让店小二再上了壶花茶, 开始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引她讲出所有知道的细节。
茶舍里, 清绿色的茶汤煮着暗红的花瓣翻飞, 自瓷盖里溢出的香气, 加上面前那人低沉好听的嗓音,竟让安晴嗅出些醉人的味道。她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意, 听见他问道:“你能确定吗?你长姐她是什么时辰出门,又是什么时辰回来?”
“好像辰时出门, 听车夫说, 每次都要呆到大约午时。”
豫王皱起眉, 默默将这细节对上:那不恰好是他每日讲学的时间。
安晴想他揪着这些细节, 必定是因为不信中意的女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索性一连串地将每次安岚出门的细节全回忆了出来,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若是他还不信,可以自己去找侯府的车夫问清楚。
李徽盯着她那双忽闪着的杏核眼, 自其中隐隐看出另一个人的轮廓。这对姐妹虽是异母,但也都继承了谢侯爷的翩翩风貌,而他竟迟钝到如今才发现,那“沈晋”的五官与谢侯爷有四五分相似,所以才令他总有熟悉感。
他想冷哼,又想大笑,枉他自诩敏锐缜密,与谢侯爷商定下重重计划,最后竟被个小丫头给耍的团团转。全怪他疏漏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谢家小姐竟会和李儋元扯上关系。
从李儋元第一次向他带话开始,他便信了那人是他母妃家的表妹,所有当“沈晋”出现时,他只将所有的调查目标全放在了沈家。现在想来实在可笑,若不是阴错阳差,让这位侯府庶小姐因妒生恨,他还不知道会被骗到几时。
以豫王的阅历,如何看不出安晴对他的痴恋,可他并不打算戳破,只是做出若有所思的模样,道:“多谢二小姐特意前来相告,至于其中内情,本王自会去查证。”
安晴虽猜出这人身份不低,但此时听他自称本王,还是暗自吃了一惊,忍不住追问了句:“安晴可否冒昧问一句,王爷是何名号。”
豫王立即报出自己的名姓,又笑了笑道:“你对我坦诚,我自然也不会瞒你。”
安晴听得脸上一红,总觉得这短短时间,便与他拉近了不少。她心中窃喜,怕再说下去谎言就会被戳破,于是叫来门口守着的丫鬟,起身向他告辞。
她怀着小女儿的娇羞,满心以为心上人会送她一程。可豫王只是嘱咐她要小心,然后便叫来随从送她们上了马车。于是整个回程的路途,安晴的心情都在失落与暗喜中摇摆,可今日与他饮茶对谈的所有细节,都长久地被她封存在记忆里,成为单调闺中生活里值得反复回想的刺激与甜蜜。
而这时刚与谢侯爷周旋完的安岚,还不知道因为庶妹的愚蠢,已经将她苦苦掩藏的身份全暴露在豫王面前。她回了自闺房,让琼芝替她打了盆热水,洗掉脸上早嫌麻烦的脂粉。对着铜镜里的素白脸蛋,安岚吐出口气,开始认真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自认刚才编的故事足够唬人,谢侯爷就算不全信,总能拖上一段时间。毕竟她最怕的就是谢侯爷暗里出招不成,干脆让豫王在明面上与她相见,再顺势把亲事给定下来。一味的装傻,不如主动出击,抛出个非他不嫁的段姓郎君,谢侯爷猜不出她的心思,在摸透所有事之前,也不敢强逼着她出嫁。
可这样一来,谢侯爷必定会对她的行踪更加留意,不能再大剌剌用侯府的马车去国子监了。她眼珠转了转,立即想出个应对的计策,招手唤来琼芝道:“以后你扮作我呆在房里,让我偷溜出去好不好。“
琼芝撇了撇嘴,悻悻道:“小姐如此吩咐,琼芝自然要照办。”
安岚知道琼芝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让她扮成自己呆在房里,实在是够闷的,于是拉着她的胳膊嬉皮笑脸道:“好琼芝,我给你带些好吃的糕点回来。对了,还有答应过你的好夫婿,我已经让人留心去找,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琼芝脸上一红,嘟囔着:“小姐老提这个干嘛,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在房里守着,绝不会让人看出来。”
安岚得了这句承诺便放心了,第二日偷偷扮成男装,确定无人跟踪才溜出府,又到街上雇了辆马车才驶向国子监。谁知这么一折腾便耽搁了时间,当她气喘吁吁跑进国子监的校舍,豫王已经站在台上开讲,满座学子皆听得专注无声。
安岚站在门口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咬着唇,求助般地看向李儋元,李儋元摇了摇头,正准备站起为她句求情,豫王已经放下手里的书,斜斜瞥向门外道:“既然迟到了,就该自己进来道歉。”
安岚连忙走进来,对座上学子和豫王鞠躬道:“抱歉,今日有事耽搁了,打扰了大家听学。”
她态度诚恳,也没犯什么了不起的大错,因此除了有人调侃两句也便过去了。安岚松了口气,正准备站好听课,豫王却转身对她道:“迟到了就要受罚,今日散学后,罚你去藏书阁整理一个时辰旧书吧。”
安岚撇撇嘴,爽快应下了这惩罚。等到豫王讲完课,便乖乖收了书箱准备往藏书阁走,刚出了校舍门口,却撞见正等在那里的李儋元。她以为他是来安慰她,便笑着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今天不能和三殿下一起走了。”
李儋元看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安岚歪着头看他,看的脖子都酸了,最后只收到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然后那股药香便从身边擦过,直到飘远至几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