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第百一七章 江山如旧(上)(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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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追上我,切齿道:“你明知我不能让你走,为何突然说要离开的话?难道不是怕我对父皇不够强硬?还有,你今日为何故意这么主动?”

我斜他一眼:“太子殿下,你想多了。皇上的做法除了于私情有亏外,并无不妥,我希望你与皇上融洽还来不及,为何要你父子针锋相对?难道这样对魏国有好处?”说罢甩甩缰绳,低声嘀咕道,“难道我就不能主动么?真是叫人扫兴。”

江原听完换了脸色,一把拉住我,忍不住坏笑:“越王殿下,原来你也有今天。唉,可惜伤得太不是时候。”

我冷冷道:“滚开!”

来到宣王府住处时,于景庭已命人把赵葑带到了那里。我醒来后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只见他右手臂吊在胸前,脸上还带有失血后的苍白,情绪可能已经平复下来,正沉默地坐在江茂身旁的一张椅上。我走进门,他立刻站起身,神情尴尬而紧张,但是没有说话。我先开口问:“伤好些了么?”

赵葑慌张地点了下头:“二哥你呢?”但是从神色看,他显然早已知道实情。果然他立刻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嗫嚅道:“不,我是……”

我宽慰地对他笑笑:“我也好多了。”赵葑红了眼圈,咬唇将头垂得更低。我明白他内心仍在矛盾挣扎,便转言问道:“见过四妹了没有?”

赵葑这才正常了些,伤心道:“四妹受了刺激惊吓,仪真公主正在照看她。”犹豫了片刻又道,“多谢二哥将她救出来。”

我看着他:“你谢我做什么,她也是我的四妹。可惜五妹和六妹还没找到,你有没有问过四妹是怎么逃出来的,或许她有其他姊妹的线索。”

赵葑回道:“她说当时宫中很乱,还不知怎么回事便被几个禁军和宫女催促着护送出逃了,连母妃都没来得及去见,也不知别的姊妹怎样。出宫之后,那些人与她走散了,她不识路,又听说魏军十分凶残,害怕得藏在角落里不敢露面。这样饥渴交加地躲了几天,被宣王偶然发现救起,后来便发生了这些事……”

我略一思索,对赵葑道:“那我再派人继续寻找,总会找到的。先进入建康的是我的军队,看上去四妹并不知情,反倒是被人怂恿恐吓着出了宫。既然她能出宫,应当是在我攻破宫门之前,当时建康未乱,她怎么又会跟身边人走散?这其中或许另有隐情罢。”

赵葑表情僵硬,显然也已想到什么,他低声问:“有大哥的消息么?”

“赵誊一直向东奔逃,可能是要想出海。有人大概知道他准备逃亡的地点,我正要让他带路。”

赵葑失落道:“看来大哥真的没有复国的打算了……”他看上去终于下了决心,“你能不能让我随行?我……很多事要向大哥当面问清楚。”

我:“到时我派人来接你罢。”赵葑又微微点头,视线不自觉地向内室望了望。我见状道:“你与仪真见过面了么?”

赵葑神色又不定起来:“我离开广陵时曾对她说了重话。”

我微笑:“你要追随赵誊,所以曾与她决裂么?”

赵葑表示默认,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出现这么多的波折,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活着见到她了。当初她劝我救全城的百姓,带着广陵城投降,我没有答应,她只能陪我苦守城池。如今我报国不成,自己却成了战俘,实在无颜面再见她。”

我温言道:“怎么会?她得知你活着回来,理应十分欣慰才对。”说着转向江茂,笑道,“宣王殿下,我四妹有劳你照顾了。我想让三弟也留在你这里住几日,也好方便照看四妹,你不会介意吧?”

江茂语气淡淡,可是神色却比以往温和:“表兄何必见外,就让令弟留下无妨。”

正说着,内间的房门打开,仪真从房内走出来。她见到屋内许多人,微微意外了一下,接着走来向我和江原见礼,轻声道:“大哥,表兄。”

江原显然早知她来到建康,关心地问:“这几天辛苦么?你有心疼百姓的这份心已经难得,抚恤老弱之事有专人去做,一个女孩家就不要总跟着军队抛头露面了。”

仪真微笑道:“大哥,小妹终于觉得自己不再是困在高阁中的鸟雀。只要尽我所能,做我所想,便不觉辛苦。”她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却又迅速垂下轻颤的睫毛,“反倒表兄承受责难良多,受了不少委屈。”

我见她容光焕发,眉间终于没有过去的愁容,诚挚道:“多谢公主关切,看到公主终能按照自己心意做事,我也替你感到高兴。”

江原又道:“父皇十分想念你,等到江南一切平复,就随我回洛阳吧。”

仪真轻摇了摇头:“皇兄,这件事等以后再说罢,我只怕父皇执意要补偿于我,反倒叫人为难。”她转向一旁呆立的赵葑,“原来那位姑娘是令妹,她现在已经睡下了,殿下不必太担心。”

赵葑急忙回应道:“多,多谢。”隔了一阵,他又小声道,“广陵之事,公主不怪我么?”

仪真道:“我知道殿下有自己的原则,不过看到你终于想通,仪真也很欣慰。虽然两国交兵过程惨烈,结果有不尽人意处,可是从此天下太平、战火止息,未必不是百姓之福。我父皇和兄长都是眼界高远之人,他们定然能让江南早日恢复安宁。”

赵葑脸色涨红:“不瞒公主,我还有一事未明,在这之前,并未决定归附魏国。”

仪真只是微微讶然,但她并没追问是何事,只道:“相信殿下总会自己找到答案罢。”

赵葑慌忙地点头,:“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能知道该怎么办。”仪真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神色里好像又带了一点缺憾。

我和江原见他二人相对而语,便安静地退出了厅门,却见江茂早已站在门外:“两位兄长借一步说话罢。”待我们随他走到厅旁的游廊下,江茂单刀直入地正色道:“不知皇上预备怎么处置赵氏皇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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