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六十六章 物事两非(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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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淡淡地笑:“你真的是还我东西,不是骗我出去灭口?”

宋然手臂动了一下,似乎想做些什么,却最终克制住自己,沉沉地一声叹息。他拉过自己的坐骑:“既然如此,我会代殿下保管,直到殿下取走的那一天。”

我一把扯住他的缰绳,不出声地看他许久,冷冷道:“我跟你去,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告诉我你真实的目的!”

宋然偏过头,眸子里是深深的痛苦:“好。”

“我去牵马。”

宋然拉住我,皱眉道:“来不及了。”

他有力的手臂放在我的腰间,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轻将我举到自己的马鞍上。接着他飞身上马,用力把马腹一夹,黑色的骏马如暮色里一朵无声的轻云,驶上东宫大殿之间的甬道。

燕九正带着几名燕骑士迎面走来,见到我急喊:“凌祭酒,你去做什么?”他转眼又看清楚我身后的宋然,“你怎么跟宋将军一起?”

他问话之时,座下的马已经将他抛到后面,我只得远远回头道:“告诉殿下,我出城一趟!”

燕九焦急跟在马后跑了几步,远远大喊:“凌祭酒,不可……”

燕九的声音好像被从中间截住,再也听不清晰,眨眼间马匹已经冲出东宫,在长安宽阔的街道上驰骋。宋然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扯住缰绳,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宽厚,我垂着双手,说不清的滋味翻来覆去地搅着。风声过耳,吹来一阵柳树发芽的气息,好像江南永远沉浸在暖风里的那种清香。

我喃喃道:“秦淮河边的桃花都开了罢。”

过了很久,宋然道:“我来的时候,已经开了,现在怕是都谢了。”

“是么?我以为这时江边还有些轻寒。”

“殿下身在北方的缘故,大概想象不到江南的天气。”

我笑了一下:“才离开一年,原来已经忘了很多东西。”

宋然握住缰绳的手一颤,不再说话。

新月如勾,挂在长安城外墨色的天际上,惨淡的月色下,十几名骑马的南越护卫紧紧地围住一人一骑。那人揪着缰绳来回走动,似乎在寻找突破口。宋然按住辔头,与我一同跳下马。那人转眼看见宋然,高声道:“宋将军,你是什么意思?我李崎何处得罪了你?”

宋然按住腰间重剑,冷冷站在圈外:“你暗中通敌,罪当问斩。”

李崎愤怒起来:“宋然!你不要含血喷人!心怀不轨的人是你!我亲耳听到——”

宋然一声低喝,周围的护卫听命向他攻去,李崎匆忙应战,一柄刀砍中他的肩头。李崎惨叫一声,断断续续叫道:“宋然,你不要以为杀了我便瞒得过去!我今日才知,原,原来——”

又一刀砍在他的背上,李崎踉跄几步,他狂怒着指向周围的护卫:“你们还不明白!宋然投靠太子是假,图谋篡位是真!”

听了他的话,十几名护卫俱是微微一惊,刀势不由放缓,宋然喝道:“手下容情,罪同叛逆!”

护卫们再度上前,刀尖几乎同时扎入李崎的身体,又狠狠拔出,而后,他们无声地后退,似乎在等待李崎自己跌倒。李崎一手拄刀,气喘吁吁地站在中央,没有聚焦的眼睛扫过周围。突然,他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怨毒地大笑:“原来他才是真的凌王!你为了他要图谋皇位!太子殿下如此厚待你,你却还要反咬一口!”

宋然拔剑出鞘,上前一剑砍飞了李崎的右臂,冷冷道:“你父亲李袁在地下等你。”

李崎嘴中喷出大口的鲜血,用尽最后一分气力,咬牙切齿道:“原来我父亲是被你害死!宋然……你这条喂不熟的狗!”他像一截枯朽的木头,慢慢倾倒在黄土地上,眼睛睁得很大,最后生息全无。

南越护卫们勃然变色,他们神情恐惧地看向我,好像半夜中看到了恶鬼。

宋然冷淡道:“害怕么?当日密林伏击,也有各位的一份功劳。”

人群中死一般沉寂,那些南越护卫紧张莫名地盯着宋然手里的剑,看着他慢慢走向他们,剑尖的血一滴滴尽数没入剑身。终于有人大叫:“宋然,你别忘了,当日你也在其中!射出致命一箭的是你!不是我们!”

宋然垂着眼眸,声音冰冷:“不用你们提醒,谁做的谁来还,所以你们必须死。”

那人颤声道:“宋然,当初你自愿投靠,太子殿下也待你不薄,为何出尔反尔?”

宋然冷冷与那人对视:“我没有出尔反尔,至今我都在为帮助太子殿下登上皇位尽心竭力,毫无倦怠。”

那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你……你……”

宋然向前直刺,手中沉重的青铜长剑穿过那人的胸膛,那名护卫的胸口立刻被鲜血染红。其余人醒悟过来,相互间交换一下眼色,同时向他击去。

宋然面色始终沉静,身形沉稳得像一尊磐石,只见到他身周人影攒动,幻化出一道道灰色模糊的影子。长剑肆虐,飞溅的鲜血在月色下反射着淡淡残酷的光芒。

终于,他停下,周围是散落的肢体。他收起剑向我走来。身上却没有一点打斗过的痕迹。我伸指抹去溅到腮边的一滴血,淡淡道:“灭口灭的差不多了,下一个轮到我了么?”

宋然嘴唇猛地颤了几下,忽然用力将我抱住,好像怕我消失似的,不住地收紧手臂。

我冷冷将他推离:“说罢,你做这一切的用意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