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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下方的吵闹声,郭羽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雪貂裘乃是北疆贵族才配拥有之物,至于那王族亲卫的战刀,那便更是不必多说,素来都是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无疑,此二物都是极为难得的,不过也正因为此,宋人才会将拿到这两样东西当做镇北将军就任前的试炼。
这些事情,当初郭羽在离开燕州前也听赵舜讲过,可知道归知道,要他眼下拿出来东西他还真就做不到…
毕竟,他的试炼不是这两样。
自大宋建国起,百年来郭羽大概是第一个试炼有所不同的镇北将军,不可谓不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郭羽微微双眼。
镇北军只认刘家不认王命,光靠着赵轻玄的诏命如何都压不住他们的。若是拿出试炼之物兴许还能起到些作用,可这东西他还偏偏没有。
想到这里,郭羽如何还不知道自己已是掉进赵舜挖的坑里。
当日赵轻语为了他而在赵舜面前演了一场戏,此举虽是为他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同样也将某人气得牙痒痒。
此回更改北疆试炼的内容,固然是因着大宋正处于群狼环伺的尴尬境地,可同样也是出于那个女儿奴的恶劣心思。
明明完成试炼自北疆归来,结果却是拿不出证明之物,从而受尽镇北军的白眼。
过程九死一生,经历千辛万苦,到头来又得不到该有的认同…此间算计所包含的恶意之深,实难不教人百感交集。
镇北军将领们的叫嚣声越来越大,郭羽揉了揉眉心,心里面有些唏嘘。
这委屈他可受不了,梁子算是结下了。父债女还,往后得了机会,他非得在赵轻语那张小肥脸上捏个爽不可。
眼看着那坐在上方的白袍男子脸色不住变换,梅韫桦轻轻一笑,“郭将军,没有就是没有,拖延是毫无作用的。”
“没错。”
季耳一把甩开龙涛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既然拿不出来,你便没资格处置老子!”
边上的龙涛眼珠子瞪得溜圆,“老大既然从北疆回来,那定然已是拿到东西。你在这里咋呼什么,给老子消停等着!”
“老大,快!别装比了!告诉他们,你有没有那两样东西!”
梅士淦不屑地扫了眼梅韫桦和季耳,旋即看向郭羽,“狠狠打这帮孙子的脸!”
不止他二人,在场的所有散城军统领对于郭羽都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他们俱是打心底里相信自家老大的本事。
什么雪貂裘,王族战刀,在老大面前还不是手到擒来?
面对那一双双带着期盼与兴奋的眼睛,男子轻咳两声,表情变得有些微妙。
“没有。”
“哈,咱小龙龙就知道你能拿出来。”
“我就知道有,快把东西亮出来,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叫!”
龙涛与梅士淦下意识地说道。
然而话才说出口,两人脸上的笑容登时凝住。发觉事情有哪里不对的他们,当下不约而同地看向郭羽。
“老…老大你说什么?!”
“就如同你们所听到的那般。”
男子咧开嘴,朝着下方众人摊了摊手,“雪貂裘也好,王族战刀也好,都莫得,统统莫得。”
“……”
大堂为之一静。
镇北军的诸将脸上那鄙夷之色越发明显起来,而散城军的统领们表情则是各不相同。
原本气焰嚣张的龙涛与梅士淦僵在原地;陆休前张大嘴巴,仍是有些不敢相信;武辽与尔英章皱起眉来,似在思索着什么;至于侯晋永与卢伯,则是默不作声地坐在椅子上,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们两人,一个自在散城起便充当某人的副手,一个则是曾一度将某人引为宿敌。从某种程度来说,在整个散城军中,没有人能比他们更懂郭羽。
以他二人对郭羽的了解,既然这人还能咧着嘴乐,那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在装比,要么是在闷声装大比。
而且这二者中,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是以,对于当下的局面,侯晋永与卢伯都没有丝毫的担忧。若不是条件不允许,他们甚至还想抓上一把瓜子好好欣赏某人的表演。
“哈!哈!哈!”
季耳大笑三声,他看着身侧那面色尴尬的龙涛,语气极具嘲讽,“听见了吗?嗯?!你们老大说没有!没有!”
他又转头望向上方的白袍男子,冷笑道:“果然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若是识相便趁早从椅子上滚下来吧,那位子可不是废物可以坐的!”
说罢,季耳转过身,抬手招呼着同伴,“走了,别在这里浪费时间,跟个废物没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