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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羽接过长枪,虽觉与自己平日所用银枪比大为不如,但此时哪里还计较得了这些。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也不出声,枪与手臂成一条直线,便照着那人后心刺去。
郭羽自是有轻重,这一枪也并非要取人性命,纵是对方反应不过来,他也能及时收住枪势。
若是误会便好,若不是,便打一顿丢出城去。郭羽这般想着,手上动作确实不停,眼见枪尖就要触及到那人。
那人似有所感,心灵福至地一侧身,恰好躲过这一枪。
郭羽略微有些惊讶,手上一动,长枪横向扫去,划出一道华丽的银弧。
劲风袭来,那人向后一仰,勉强躲过这一枪,同时一手抓住长枪一端,想要近身过来。郭羽哪里会如他愿,当下冷笑一声,长枪一甩,那人的手便被荡开。
几番交手,郭羽便觉对方是个好手,莫不是白日里借着商队混入城中的宋国奸细,想要以肖莘来要挟陈简钊?
想到此处,郭羽不再留手,动作愈发凌厉起来,一道道银光闪起,对方手中并无兵器,只能躲闪,一时之间颇为狼狈。
“等等!”那人许是觉得要输,急忙叫道。
“等个锤子等!不等,滚!”尽管觉得声音有些熟悉,郭羽却已无暇考虑那么多,他仗枪而立,手中长枪散发着寒气,一股勇绝之势蓄于其上,连在外围观战的侯锦永都能敢觉得到。
侯锦永眼光炙热的看着郭羽,口中喃喃自语道:“入阵。”
昔日他与郭羽一战,便是败在此枪之下。其势如数万铁骑入阵般勇壮,无坚不摧。事后他曾厚颜向郭羽讨教,后者也倾囊相授。但他始终不得其法,最终不了了之,引为一大憾事。
也正是这一枪,让骄傲的他彻底为郭羽折服。如今再次见到,心中只觉激动万分。
那人也为这气势所惊,不由得说道:“贱羽!”
“狗子?”此话一出,郭羽散去枪上所聚气势,翻了个白眼说道:“大晚上扒人姑娘家的门,你就这么求爱的吗?”
狗子乃是郭羽给所取陈简钊的戏称,后者也因郭羽的性格,为其取了个贱羽的外号。也正是这个称呼让郭羽停了手。整个散城中,只有陈简钊一人这般叫他。
两人初交手之际,由于天黑,并未认出对方。几招之后陈简钊便已得知对方身份,这才开口,却不想被郭羽以为是错觉。
一旁的侯锦永忙上前行礼,陈简钊挥了挥手,有些尴尬地解释道:“什么扒门求爱…我只是在想要不要敲门。”
“敲门?都这么晚了你要作甚?夜闯民宅,强抢民女,还是行那采花之事?”
料想友人不会有这般胆子,往日见了姑娘家,还未开口便已脸红,嗫嗫喏喏的话都说不出来。
两人早已两情相悦,却始终隔了层纸没有捅破,很大程度上就在于陈简钊这扭捏的性格。毕竟这等事总不能让人姑娘家主动提出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平日里相处也不见得这般,耍起刀来威势十足,就是郭羽也不是对手,怎么谈个情就如此不堪?
郭羽取笑道:“今夜月色正好,不如就成了好事,必要时我可以帮你按住她的双手。放心,我闭着眼睛摁,绝不占嫂子半点便宜。”
陈简钊笑骂道:“滚你的,胡说些什么。我在这门口站一天了,要真想那么做,此刻你还能见着我?”
说罢,陈简钊自觉失言,握了握袖中还未送出的簪子,脸有些红,幸好天黑看不出什么。
“你…在这里站了一天?”郭羽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陈简钊无言的点了点头,脸更红了。
“我…你二十好几的人了,怎的还如此扭捏?我十年前就能牵着人小姑娘的手满城跑了,你再看看你?丢不丢人?”郭羽一副羞于与眼前人为伍的样子。
对于郭羽儿时旧事,陈简钊也知晓一二,平日里两人喝酒,对方没少用这等事寒碜自己,往日不与计较,今番再提,由于懊恼于自己懦弱,气有些不顺的陈简钊便道:
“十年前?十年前你才八九岁,八九的事能当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