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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嬷嬷不想说，那我就替您说了吧！”苏倾城敛去笑意，逐渐冷了脸：“您方才说了一大通，冥王妃也好，皇上的儿媳也好，太后娘娘的孙媳也罢，说的都是他们，就算要数落，也该是他们来数落，而不是段嬷嬷你！”
苏倾城看着段嬷嬷越来越僵冷的脸，又说：“而且，方才被段嬷嬷这么一提醒，我才忽然间发现，我一下子多了这么多身份呢！段嬷嬷不是不知道我应该是您什么人吗？那么我就来告诉你——”
苏倾城住了口，抬脚往段嬷嬷跟前走了两步，然后沉声说道：“若是拿出你刚才说的那些身份，不论哪一个，你都得称呼我一声主子！而你，就算再得宠，在方才你说的那些身份跟前，都不过是个奴……”
“城儿！快住口！”不待苏倾城口中“奴婢”二字完全喊出口，就被苏砚沉声打断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苏倾城拉住护在了自己身后，然后对着段嬷嬷拱了拱手：“段嬷嬷请息怒，小女之前一直养在清心庵，才接来郯城不久，不太懂规矩，若是哪句话冒犯了段嬷嬷，苏某代她跟您配个不是。”
“是啊段嬷嬷，倾城这丫头的娘去得早，府里丫头多，我这些年一直潜心修佛，也顾不了那么多，所以才让她养成了这么一副性子，你就多担待一点，替这丫头在太后娘娘跟前美言几句。”
说话的是陆氏，她不悦地瞪了苏倾城一眼，虽然心中不喜，却碍于相府的利益，也不得不帮她说话。
“对不住了老夫人，我向来只会实话实说。”段嬷嬷冷冷地看了苏倾城一眼说道：“只能将我所见到的，听到的，如实禀告给太后娘娘了。”
“段嬷嬷，梨苑地方小，您还是请移步前厅喝茶吧。”苏砚生怕苏倾城再说出些什么更过分的话来，慌忙对着段嬷嬷指了指梨苑的门口。
“喝茶就不必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这就告辞了。”段嬷嬷最后看了一眼苏倾城说道，然后缓缓转身离开。
“段嬷嬷……”苏砚紧走了两步追上了段嬷嬷。
“相爷请留步，既然这门亲事是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金口御赐，相爷便无须担心此事有变，我只是想提醒相爷一句，皇室不同于普通高门大户，就算是一国之相的女儿，也得守好该守的规矩，如若不然，最后吃亏的，定然是她。”
这个她，自然指的便是苏倾城。
“多谢段嬷嬷提醒，回头我一定好好说教于她！”苏砚瞪了一眼苏倾城道，然后对段嬷嬷指了指前方的路：“段嬷嬷，我送您。”
段嬷嬷没有说话，跟苏砚一前一后地走远，韩氏自然也跟着送出去了，只有腿脚不太好的陆氏留在了梨苑。
看着众人逐渐走远，陆氏使劲在地上杵了杵手里的龙头拐杖，对着苏倾城厉声说道：“大丫头，你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祖母，外面日头大，您着急上火可别气坏了身子，不如回房吧？我让素锦姑姑给您上一壶好茶过来。”苏倾城对着满脸怒气的陆氏说道。
“我可喝不起你梨苑里的茶！”陆氏怒声说道，“身为相府嫡长女，眼看就要嫁入皇室了，今天这么些宾客在这里，你却捅出这么大篓子！你这是存心要让别人看相府的笑话，看你父亲的笑话是不是！”
“祖母息怒，孙女儿知错了。”苏倾城低头敛眉，一副千依百顺的模样，却叫陆氏的满腔怒火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陆氏使劲喘着粗气，伸出手指不停地指点着苏倾城：“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