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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无神地望着门外闪烁的雪花,脸上堆砌的笑容像一汪溪水被雪寒冻得僵化了。
这个必将被自己伤害的无辜女孩,要承受着一种悲惋的现实,要去忍受那份不公平命运的对待。
或许、这个世界对于某些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洞房里,红烛、清酒。
烛光摇曳,大大的“喜”字显得尤其红艳。锦床边,红红的盖头下掩藏着一个略微羞涩却又深感幸福地绝世女子。
此时,是一个女子生命里最重要的时刻。
雪影、今夜最美丽的新娘。
占斯轻轻走向床边,压抑着心头的惴惴不安,心想道: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便顺着天意吧!
随即,占斯优雅地挑开盖头,深情望着雪影说道:“娘子,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占斯的笑容像一抹冬日里的温暖阳光。在这样的表情下,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雪影的脸颊瞬时通红,低声道了声“嗯”,窘切地竟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翌日,大雪初霁。阳光又恢复至温软的模样,整个雪衣岛被一片洁白的圣光笼罩其中,恍若一处祥和的神砥。
大教场上,雪影与占斯说说笑笑,练着剑法,俨然一副新婚燕尔的模样。雪怒在远处静静地望着,不时轻抚胡须,露出会心的笑容。
如果让占斯选择这一生最幸福地时刻,他无疑会选择和雪影成亲后的十个月。
直到如今,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雪影的,也许是婚后雪影的静好、也许就在揭开盖头的那一刻、也许已经是更早以前了。
只是他刻意在压抑这种感觉,而当这种感觉真正爆发时,已充斥到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爱情,是一种无法逃避的东西,没有人能够掌控它。
雪怒在占斯的面前依然是那种严肃庄重的表情,即使占斯和占斯成了亲,他也没有表现出对占斯有特别关心之处。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雪怒对占斯这个女婿是绝对中意的。
白及与占斯也没有太多交集,他很神秘,在雪衣岛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倒是二长老巴戟天喜欢找占斯比剑,每次比完后、都会痛快的喊上一句:“占斯小子,老夫下次一定把面子挣回来!“
日子就像是雪衣岛的雪,下时静悄悄的,落在地表上还是静悄悄的。但这种喜欢安静的东西,会在突然的某一天变得如磐石般坚硬了,冷漠得足以冻伤任何人。
雪影怀孕了!
当雪影兴奋地告诉占斯这个消息时,占斯恍若一棵被寒冰包裹的雪木树,瞬间呆住了,表情像一只听到了弦声而惊慌无措的飞鸟。
“真……真的!”占斯断断续续地问道,慌乱中拉起了雪影的双手。
“嗯……”雪影幸福地答道,脸颊尽显赧红。
此时,占斯的心如一团乱麻,望着雪影幸福的表情,深深地将其拥入怀中。
后山,夜风呼啸,像一匹嗜血的狼。
“你何时带我去见那个东西?”
“哈哈,莫急,相信很快你就会见到你想要的东西的。”白及依然一副胸有成竹、云淡风轻的模样。
夜很静,月光轻轻滑进屋子,照在占斯那张清秀而又忧郁的脸庞上。旁边的雪影正睡得香甜,一只手臂搭在占斯的胸口,如一个乖巧的孩子。
雪影,到时候我就带你走。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对,你一定不会怪我的,你那么爱我,以后我会弥补你的,咱们会幸福的,咱的孩子也会快快乐乐长大的。占斯心中这样想道。
今日是雪怒带着占斯去祠堂祭祀的日子。
随行的只有二长老巴戟天和三长老白及。祠堂一般是禁止族人随便进入的。雪怒此次带着占斯来拜祭祠堂,就意味着占斯正式成为雪衣岛的核心分子了。
祠堂很是空旷,弥漫着一种严肃而阴冷的氛调。此刻占斯才看清了前面的令牌。灵位有大有小,却无一块刻字,均是一块块平整的木牌,无丝毫雕琢的痕迹。
“占斯,快向灵位行礼。”雪怒庄重地说道。
占斯面向灵位跪下,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方才站了起来。
“好,跟我来吧!”雪怒向祠堂左侧偏门走去,二长老和三长老随即跟上,白及走到占斯旁边时,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着向前面走去。
占斯赶忙跟上,他明白:终于可以看到自己想见的东西了
雪怒大步走进偏门后的甬道,待到第二个拐角时,停在了一面洁白的墙壁前,伸出手掌,好像在墙壁上勾勒一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占斯凝眸细视,方才发现原来墙壁上有七个发着微弱白光的小点,雪怒连点成线,构成一个北斗星云的形状,顿时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阶阶通向地下的梯道。
占斯见雪怒三人均神色严肃,沉默不语,也不敢问些什么,只好紧跟三人的脚步。
梯阶里看不见任何光源,却处处泛着白光,像雪衣岛里积雪一样的颜色。
三人一路向下,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石梯又突然转为斜向上方了,占斯跟着三人拾阶而上,一路上静悄悄的,只听到异常嘹亮的脚步声。
四人向上又走了很长时间,占斯忽而闻到淡淡的青草的味道,随着草香气愈来愈浓,占斯已经望到了石阶的出口,大大的光亮就在前方了。
踏出石阶的那一刻,占斯不禁惊呆了!
“绿草叠成荫,云衾恍若林。”纯白的晴空下,一片片交错生长的草木葳蕤茂盛,四处洋溢着一种生物拔节生长的气息。
不远处的一汪湖水,明澈晶莹,如一面梳妆镜。湖面四周开遍了如雪影绣在香囊上的雪薇花,她们大朵大朵地盛开着,紫气袭人、幽香迷迭、占斯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禁露出一抹陶醉的神色。
“这里便是雪衣岛的圣地,雪衣岛的动植物能够生长及所有族人的生存全赖这里衍生的生命气息。”雪怒向占斯解释道,“现在我带你去见咱们族的圣物--善石。
当听到“善石“二字时,占斯的心骤然紧张了起来,自己千辛万苦来到雪衣岛,正是为了这块衍生生命气息的石头。他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急切等待自己归去的族人们!
占斯的神情表现只是略微一滞,随即故作惊讶地问道:善石?
三长老白及抢先回答道:善石是雪衣岛的生命之源,没有善石,便没有雪衣岛,是善石造就了雪衣岛这块洞天福地。说完后他一直想从占斯的表情里看出什么,但占斯的表现让他无可怀疑。
正说时,三人便走到了那汪湖水前,二长老巴戟天走向湖前的一块大石,双手抱紧石头两侧,用力顺时针旋转了半周。湖水顿时涌动了起来,湖中央逐渐形成了一个漩涡,并极速转着,瞬间湖中央那块就变成一个无水的中空地带了,甚是奇异。
“跳!”二长老巴戟天率先跳进了漩涡。
占斯随即跟着他们跳了下去。跳下去的那一霎那,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袭来。占斯不禁深深呼吸,感知着这种奇幻的美好。
几个呼吸间,占斯就悄然落下,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如踩在一片白白的云上。占斯瞧向踩在脚下松软的地方:一片片绿莹莹类似草苔的植被密密镀在上面,下面应该是湖水了。
四人穿行于绿光中,大约走了约有五十步,到了一方庞大而单独的空间里。
占斯顿时被这里面的景象惊呆了!
照在湖面的阳光尽数被吸引到了此处,然后被顶部镶嵌的如水晶般的介质色散,分化作七彩的颜色缓缓地播撒下来,其中的绿光却是渐渐凝成一道光柱,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汇聚在中间那块悬浮着的如苹果大小的绿色石块上,幻妙之极,特别是那股如青草般的气息更是浓郁清凉,令人精神气倍增。
“这便是善石,你且走上前来。”雪怒对占斯说道。
占斯走到善石前,之后雪怒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捉住占斯的手腕说:“滴几滴血在上面。”说罢,手拿匕首划破占斯的手指。
占斯将手指伸向善石正上方处,让鲜血向着善石中央那片最凹处滴去,待第一滴血触到善石那刹那,善石上绿光大盛,刺得四人均用衣裳挡着眼睛,不敢直视光芒。
雪怒的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喜,因为雪衣族有一句箴言,每一个能使善石引起变化的都是雪衣族的贵人。二长老巴戟天却是一抹惊讶不明所以的表情,三长老白及露出一丝惊讶随即又收敛了起来,不为人察觉,无人知其喜怒。
从祠堂出来后的第一个晚上,白及就仿佛很迫切地找到了占斯。
依旧是后山,占斯感觉白及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还未开口,白及便提前说道:占斯,你把你的袖子搂起来,声音似乎有点哽咽。
占斯的肩膀上拓印着一个淡淡的刺青,那是一枚墨青色的叶子,是所有叶族皇族在出生时必须有的独特标志。
当占斯露出那个尤为明显的刺青后,白及突然朝占斯下跪,双手呈拱状,朗声道:“叶岛王侍白及参见殿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