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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电话的另一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搞砸了。”
这时候,反倒是只有坂口安吾这个太宰治从未原谅过的旧友才能理解他,他也只能把这个电话打给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当时就决定要立刻赶到太宰治身边——他担心在第二次失去了织田作生后,太宰会彻底崩溃。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没有错。
他匆匆赶到,看到那个穿着沙色的风衣的黑发青年时,他心中浮起了个奇妙的意象。
简直就像是防弹玻璃样啊。
明明已经支离破碎了,却还能看似好端端地伫立在那里……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在原地化为一地碎片。
坂口安吾突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见证太宰彻底坏掉的人。
“……太宰。”他走过去,用像是担心惊醒梦游之人的语气轻轻地呼唤。
太宰治表现的很平静——至少他看上去如此。
“我又搞砸了。”他好像在对坂口安吾说,又好像是自言自语道,“这是第二次了。”
太宰治几乎给所有知道他的人留下了算无遗策无所不能的印象,却唯独没能救下织田作之助。
坂口安吾静静地陪了太宰治很久,太宰治才再次开口:“我想试试能不能让织田作复活。”
“……我知道了,我陪你起。”
坂口安吾很确定现在不能放太宰治个人乱走——就连上次mimic事件后,太宰的状态都没有这次糟糕。
太宰治的理智近乎悬于线,随时可能崩断,而没人想知道个疯狂的太宰治会做出什么事来。
而目前能维持住太宰治理智的,竟然是让死者复活这事……说出去大概大部分人都会觉得,这恐怕是已经疯了吧,但坂口安吾反而知道这意味着太宰治还在理智思考。
之后太宰治度表现得好像已经接受了织田作之助死亡的事实,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但在lupin的时候,太宰治却反常地一直吃冰块,让坂口安吾担心不已,又不敢开口阻止。
因为他们的行动反而帮助太宰治确定了件事。
简直就像是《白鹤的报恩》样啊,选项应该是不认出来才对。
但是情报太少了,无论怎么推理都无法确定到底应该不要去拆穿,还是必须认出来才行……
重要之物如同手中沙吗……魔女的预言意外的精准。
太宰选错了选项。
上次他还能有mimic、森鸥外和我来平衡心态,这次他要怎么办?
如果找不到复活的办法——这恐怕是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接下来该用什么来维持太宰的理智呢?
坂口安吾从那时候就一直觉得,太宰要是能哭出来就好了,哭是个非常有效的感宣泄方式,能哭几次压肯定能减小一些……
太宰治终于站直了,但直没有松开织田作之助的手腕:“换个地方吧。”
说完,他也不管武装侦探社里的其他人,扭头就打算拉着织田作之助走人。
还站在他后面的坂口安吾注意到太宰治的眼眶有些红,不过看不出有哭过的痕迹,这让他原本放松下来的心又忍不住担心了起来。
在织田作生面前还要压抑感吗?太宰的心理问题好像比想象中还严重,希望织田先生能帮帮忙,他真的做不到心理医生的水平……不,就算是真的心理医生,恐怕也救不了太宰。
从刚才开始就好像看不见除了织田作之助以外所有人的太宰治,转身后倒是总算看到了安吾,露出了个最近难得的容来,甚至眼神都亮晶晶的:“安吾,起喝杯?”
……也许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坂口安吾心想道,扶了扶眼镜:“好啊,不过别告诉我现在要回lupin,织田作生刚回来应该休息一下吧?”
“那就最附近随便找一家好了——织田作!我和你说,横滨有家酒吧也很不错诶,我以前竟然一直没有发现!”
“这样啊,那就去这家好了……”
织田作之助艰难地跟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点头示意了下,就被太宰治拉着手腕从门口走掉了。
“呃……”
武装侦探社的人大部分还是很会看气氛的,此时跟坂口安吾面面相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坂口安吾很勉强地停下了想追上去的脚步,跟其他人寒暄了下——虽然这寒暄的话语已经透出了他的不冷静,放往常连及格分都打不到。
“……抱歉,我们很久没见了,请允许我们就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