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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适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恶来的声音传了进来:“陛下,后花园的水池内发现侍女尸体。”
寝宫内的两人同时一怔!
帝辛蓦然起身,他幽深的鹰眸死死的凝视着顾潇然,顾潇然也瞠大眼睛,明显被这个消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侍女的尸体?
蓝漓和司琴才刚刚被人带走,死了的侍女难道是……
顾潇然想也没想便跳下床朝花园跑去,帝辛看着怀有身孕的她急切奔跑的背影,眉头瞬间一紧也跟了上去。
水池内的水已经抽出了大半,当顾潇然看到池底那具被上百条色彩斑斓的蛇缠绕着的尸体时心脏顿时咯噔一下,两腿顷刻瘫软无力,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是习雯……”
她克制着自己心底的悲痛与对面前场景的恐惧,努力不让自己去看那些蛇从她身体中钻出来钻进去的画面,她如同一个僵死的人在大口的喘息着,心跳险些冲破胸腔跳出来。
她期待这一切不是真的,可她的眼睛却不会说谎,习雯真的死了,并且死的如此惨绝人寰!
又一个人为她而死……
她心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虽说习雯曾背叛她,但她并不怪她,若非凶手不想置她于死地,她身边的任何人都不会成为凶手下手的目标,追根究底,都是她的责任。
她已经无法更加痛恨自己,因为这种痛恨已经越来越深刻,她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她真的不确定,若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或许她已经随他们一道去了,这样至少凶手没有了害人的借口!
“陛下,令史初步观察,侍女应该死于昨日夜里,距离现在已有几个时辰了,凶手的手段极其残忍。”
恶来见帝辛站在池边一脸惊愕的看着池底的尸体,来到跟前汇报道,说话时也不由自主的瞥了眼案发现场,身为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他看到这样一幕都不由得汗毛直立。
帝辛俊逸若仙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薄唇顷刻抿成一线,遂即对恶来吩咐道:“尽快查出凶手。”
顾潇然听到这句话时不由得一怔,她仰头看向帝辛,眼中充满了对他这一命令的惊讶,本以为他依旧会把这件事情归罪到她的身上,但他却没有。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这个男人,他总是会在一些关键时刻出其不意,让所有人都捉摸不透,她已经开始怀疑方才对她说那些悔辱话语的男人是不是眼前的帝辛?
“是!”恶来恭声应道。
“尽快将寿仙宫处理干净。”说完,帝辛深深凝了坐在地上的顾潇然一眼,须臾离开了寿仙宫。
顾潇然看着他伟岸的背影秀眉深深地拧紧,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她在想是不是因为怀孕才变得如此迟钝,根本跟不上这男人的思维了。
当一切又恢复原样,蓝漓与司琴二人便回到了寿仙宫,当她们得知习雯已死的消息时不免震惊!
不论她们如何问,顾潇然都没有把具体的事情说给她们两个听,只因害怕她们因此恐惧,她只是一带而过的说了一句。
她始终坐在窗边发呆,蓝漓蹲在她身旁,心疼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说:“姐姐,这一次陛下会不会……”
蓝漓的话没敢再说下去,司琴在一旁抿紧了嘴唇,她自然也知道蓝漓的担忧。
“不会。”顾潇然说的无比平静,没有任何的语气,说话时眼睛始终望着窗外,眼神似乎飘到很远很远。
她对今日帝辛的举动感到意外,他不仅没有认定她是凶手,还把蓝漓与司琴放回来照顾她,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看到顾潇然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蓝漓的神情也随之暗淡下来,她再次握紧顾潇然的手说:“姐姐,没有想到习雯就这样离开我们了。”
“凶手简直太心狠手辣了,竟然连习雯都没有放过。”司琴也在一旁附和着,言语中充满了愤慨,她突然又一脸后怕的说道,“姐姐,这样说来,若不是习雯姐姐遇难的话,只怕我和蓝漓姐姐其中一个也会遭此不幸了。”
“你们两个不会有事的。”顾潇然幽幽的开了口。
蓝漓与司琴不约而同的一怔,她们疑惑的看着顾潇然,她声音极其平静,却透露着满满的笃定,仿佛知道凶手不会向她们动手一般。
“姐姐,你的意思是?”
顾潇然叹了口气,说道:“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上一次那个绣着雏菊的香包就是习雯在找的东西,或许她的死是必然的,怪我太大意,没有好好保护她。”
蓝漓和司琴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惊讶,她们瞠大双眼看着顾潇然,怔怔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潇然原本以为放过姜梓童她就会收手,她没有想到,姜梓童会如此变本加厉,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仁慈有朝一日会变成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想到那一个个死在她面前的人,只是她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都疑点重重。
若说习雯是知道凶手下落的人,那么为什么之前闯入寿仙宫里的侍卫要追杀蓝漓夺下香包,而不是直接杀死习雯呢?
她不禁响起那日在披香阁内与姜梓童聊天的情景,心中一个大胆的设想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二日一早,王宫内外突然传出一个足以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当帝辛登上九间大殿后,群臣人手一本奏折等待着他下达旨意!
帝辛接连翻看了几本奏折,不由得对上面的内容感到震惊,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最终他将手上的奏折狠狠地攥在掌心,锐利的眼眸睨向朝堂中的王公大臣!
“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是谁传出来的?”帝辛的声音仿佛来自数九寒天,冰冷至极的声音穿透寂静空旷的大厅,响彻在群臣的耳中,半晌,没有人感吱一声。
帝辛见没有人站出来,他眼中的神色更加的愤怒起来,他一下子把手上的奏章狠狠仍在地上,蓦然起身,骤然离开王者宝座,踱下台阶,高大伟岸的身型立于群臣中央,一抹无形的压迫也随之弥漫在偌大的九间大殿内。
帝辛深谙的鹰眸里迸射出凶狠的眸光,将朝堂之上的群臣全部看了一遍,最后咬牙说道:“证据呢?若是没有证据就不要无中生有,孤完全能够以危言耸听、以下犯上来治你们的罪!”
一直低垂着头的黄飞虎知道帝辛早已怒火中烧,在心底盘算了一会儿,琢磨着接下来将要说出的话究竟会有几分胜算。
但是现在看来,即便他们说与不说都已经激怒了帝辛,想到黄蓉妗信中的笃定便也生出一丝把握,他终是咬咬牙,突然从大臣列队中站了出来,对帝辛躬身一礼,恭声说道:“陛下,臣有证据。”
帝辛锐利的鹰眸睨向黄飞虎,眼中的流光越发的幽深起来,他咬紧牙根道:“黄将军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