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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北北自己熬着药,却也是时刻注意着另外一边的情形。
不知道雇主先生如今怎么样了,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她都替雇主疼呢。
摇了摇头,看着苏阿姨那么难过的样子,她却不能帮上忙。
没一会儿,温北北刚关了火,要把药汤倒出来,便听到了开门声。
想来是医生来了,她迅速出门,来开门。
而陆云深那边,听见敲门声,心猛的一沉,“坏了。苏阿姨,北北认识尔凡。犯”
苏阿姨没来得及惊讶,第一反应就是冲出房间,走到客厅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只见温北北脸色惨白的站在玄关,与卓尔凡对峙站着。
苏阿姨心慌了下,立刻想法补救。
“小温,怎么不让卓医生进门啊?怎么了,卓医生,你们认识啊?小温以前也是卓医生的病人吗?”
苏阿姨背对着温北北,朝卓尔凡使眼色。
卓尔凡自然的笑了笑,“苏姨,我以前跟温小姐见过几面。温小姐,许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你是这家的朋友吗?”
温北北心乱不已,怔怔的让开路,让卓尔凡进来,她想开口问那个人的下落,不知道卓尔凡是否知道。
可是,一个医生,或许只是跟那个人关系好一些,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好久不见。”
温北北许久才挤出涩然的一句话。
“没想到你们还真是认识呢。小温是我们楼下的邻居,经常过来玩。小温,你的药喝了吗?我先带卓医生去看看先生。”
“没,我就喝。”
温北北整个人已心不在焉,走进厨房,倒出药来,端着碗,一大口喝了下去。
“咳咳咳……”
滚烫的药汁让温北北猛然的痛醒,药汁吐出来,她又连忙收拾厨房。
所有事情做完,她还呆呆站在厨房,收着已经凉了的药汁,一口气喝了下去。
卓医生一直没有出来,温北北不确定自己是否要留下来,最后,她还是留了下来。
卓尔凡走进屋内,陆云深立刻问道,“她怎么样?”
“你急什么,她没怎么样,是你怎么样。”
卓尔凡走过来,先一步检查陆云深的身体,只看着他魂不守舍惦记着外面人的样子,不禁用了用劲儿,这才让陆云深痛的反应过来。
“你再这么不小心,干脆命都别要了,那我当初还救活你干嘛?”卓尔凡见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样子,只能叹声,“行了,她暂时不会怀疑,看样子看到我也很震惊。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等她冷静下来,肯定会把一切事情联想起来的。看你还躲。”
陆云深蹙着眉头,冷冽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来。
“好了,知道不知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你这伤,这次得让你去医院。不用拒绝,我说了算,必须去。苏姨,咱这就找人送他去医院,抬也得抬过去。”
“尔凡,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不用去医院。”
“不听医嘱,那你就到我跟前,我得好好守着。就算没事儿,在你彻底康复之前,你休想从医院出来。苏姨,赶紧的啊——”
卓尔凡的催促,苏姨这边也为难。
“卓先生,外面小温还在呢。”
“啊——倒是把她忘了。这样,我去把她打发走,然后你赶紧找人送他去。”
“卓尔凡,你要怎么打发北北?”陆云深这才有些紧张。
卓尔凡一笑,这笑容倒是有些像他大哥卓而言的那种玩世不恭,“放心,不该说的,我不会说的。”
说着,先出了房间。
温北北一看卓尔凡出来,反射性的身子立刻紧张僵硬了下。
卓尔凡又恢复他温文尔雅的笑容,走到温北北面前,道,“我们去你家谈谈吧?这里不方便。”
“好。”
温北北就带着卓尔凡,很快,下了楼。
“卓医生,你坐吧,我给你倒杯水。”
温北北的声音里,如果仔细听,会听到她声音中的颤抖。
卓尔凡也没有坐下,只是阻止了温北北的忙碌。
“温小姐,不用了,我还得尽快赶回医院。我就长话短说吧。”看着温北北系站在客厅中央,因为她的话而像是无助的孩子一样,双眸中带着隐隐的光芒,却又显得暗淡。
卓尔凡心里叹息,陆云深情深,其实,温北北一样。
他们其实都是幸运的是,至少,情深在,人也在,终究会有在一起的时候。
“温小姐,如果你想我问我陆先生的事情,抱歉,我只知道,你们一起进了医院之后,他就被人接走了。其他的,我也不清楚。”
“那后来——”温北北艰难的发出声音,连自己都吓了一跳,喉咙竟然卡的难受。
“后来陆先生——没有再联系我。”
温北北沉默了许久,才道,“谢谢你,卓医生,你去忙吧。”
卓尔凡转身欲走,又有些不忍,犹豫了下,在开门之后,还是回头说了句。
“温小姐,我想,你们终有一天,会见面的。”
温北北没有说什么,卓尔才叹息了声,离开。
卓尔凡楼下上了车,陆云深已经坐在车上,冷冷的出声,“你跟她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卓尔凡笑,“她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四年前好多了。”
四年前,他见到过昏迷不醒的两个人,后来云深的情况不好,他便当机立断的带着云深回了美国,而温北北的情况,他也只拜托了院里的同事关注着。
后来,他在陆云深昏迷的时间里,看到过同事发来的温北北的样子,那个样子的温北北,太吓人,瘦的厉害,更是了无生机一般。
现在看来,她挺了过来。只是,心里是不是还好,就不一定了。
陆云深又何尝不知道他的意思,黑眸深沉,闭上眼睛,将所有的痛苦自己来沉淀。
卓尔凡不管他是不是在听,继续说道,“我告诉她,你们终有一天会见面的。”
……
温北北在卓尔凡离开之后,就走回了自己房间。
终有一天会见面的。
是吗?
温北北笑了笑,只是笑容,却不是喜悦,只仿佛是飘忽的,不真实的。
她从四年前医院醒来的那一天,就在期盼着能见面,她等了很久,很久……
一直到今天,她都没有等到陆云深的归来,没有等到见面的一天。
她还要再继续等——吗?
……
温北北站在一群学生中间,跟学生一样,带着鸭舌帽,简单T恤牛仔裤,对着场上篮球比赛的队员加油呐喊。
她仿佛又有了活力一般,受这些学生的影响,受这样热烈的气氛影响,暂时将一切的烦恼丢之脑外,只剩下眼前的青春热血。
“魏喆,魏喆,魏喆……”
当然,周围的女生们嘴里的加油一直围绕着魏喆,再看看场上帅气逼人又篮球技术高超的魏喆,倒是感觉像流川枫一样,每每魏喆进球的时候,欢呼声总比其他时候热烈的多,她深在其中,耳朵都要被女生的尖叫声给震聋了。
眼看着时间还也有不到三分钟,而他们已经遥遥领先对手,温北北知道这场胜负已定。
退出加油的人群,温北北让团支书处理后面的事情,大学生已经是独立的成年人了,很多事情他们自己都能办好,她只是开个头,其他事情也不用她操心。
远离篮球场,温北北一步步的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五月的樱花大盛,落英缤纷中,她忽然觉得内心极其安静。
张开手,温北北接了一片飘落的樱花瓣,笑又扬手将她吹落。
花开,花落,自然规律,何必贪恋一瞬间的美好呢?
来年,依旧美丽盛开。
温北北笑了笑,步子越走越轻松,脸上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浓,最后竟然像是止不住开心,清脆的笑声,引来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