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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哥胡乱地弃置一边,埋头去翻衣箱,这一拉,好生羞人,全是薄如蝉翼的底衣裤……这个……莺哥赶紧压紧箱底,但又忍不住拿来看了看,脑中不禁浮出柳金蟾见他时惊艳的模样来,要觉得好生羞人吧,外面忽有人进来:
“干嘛呢?”
“什么干嘛不干嘛的,去,赶紧去预备一匹马……你再让吴叔去码头,告诉他,无论如何拖着那苏秀才,我不来,别让上船,知道不?”
来人也不懂,只看莺哥将班主的东西翻得一团乱,但一想班主的东西素来都是莺哥打理,便不多话,转身就去办事。
莺哥放下这边箱子,一连又翻了好几箱,衣裳倒是不透了,就是……绫罗绸缎大花大朵,还剪裁得不是这儿开个叉儿,就是这边故意没缝衣带子,一拉就往下滑的,哪像正经男人穿得嘛!
莺哥有点急,看着一炕头的衣裳,咬唇想了想,才想起昨儿玉堂春伤心好一阵子,才丢在某屋角的包袱,他巴巴提出来,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就是去岁师兄与苏秀才刚相遇时的衣物,件件都是粗布,偶有一件细布的还是半新的——当日没敢狠穿的!
莺哥微微觉得有些伤感,他重又包好衣物,想要帮玉堂春收拾几件首饰过去,但仔细一想那苏家据说家徒四壁,这些首饰拿去,以师兄的性子,指不定也是白白添了家用,弄不好那苏家富了,后面又嫌弃师兄了。
莺哥想到这儿,就捡了二三样,反正穷苦人家打扮越俭朴越讨公婆喜欢,余下这些……
莺哥想若是这苏秀才对师兄是真心,自会大轿子来抬师兄,到时这些师兄挣得物件,就当嫁妆如数抬去,若非真心,倒不如他留着,省得师兄回来时人财两空,重操旧行岂不难受?
若在过去,莺哥会觉得师兄终于是苦尽甘来了,但……自不久前见了苏秀才后,他隐隐心里就觉得,玉堂春太天真了,毕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乡下的穷苦日子,就算苏家门楣不嫌弃他千人枕过,只怕那地里的农活,家里内外的操持,以及可谓的人言等等,都会把他活活压得喘不上气来……
“该死,怎么能想这种不吉利的话呢?”
莺哥拍拍自己的头,对自己说:
“如果那苏秀才是真心,苏家不计较师兄出身,师兄不说自己是玉堂春,苏秀才就是没有了功名,凭借师兄挣得这些田产首饰,日子也该是过得小康一般!对对对……就是这样……”
但无论怎么说,莺哥真的很难骗自己,又或许……是他内心其实并不希望师兄过得这么好,是嫉妒?
又或者该说,凭什么他乱成那样都有好归宿,他莺哥才是班主的儿子,却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个——
没了师兄就好似没了活路的郑家班。
苏州码头,江风习习。
别情依依?
错!
一个个都跟被鬼追似的,先是苏阡陌与那玉堂春刚才还两望烟水里,后一刻得了卖身契,那边船家一喊,后面莺哥赶来一推,玉堂春就一蹦上了离岸了尺许的船,连一个“谢”字都不及道。
接着是何季叔,一群人大包小包追着客船跑得生不得生出八条腿来,弄了半天,才知是贪图便宜,包了没上官税的黑船……
真是丢脸丢到了苏州城,才省几个钱啊!
北堂傲脸皮薄,赶紧躲了。
柳金蟾前世为逃门票还翻过墙呢,她今生深以为豪,居然挺着个大肚子手提一篮子水果,追着她爹跑到了那头杨柳岸,奋力伸长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