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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顿时之间太极殿前风声鹤唳,啸声大作。那一把诡异银剑再次急速的转动起来,剑锋颤抖,发出阵阵嘶鸣。
“剑行眠林!”
“剑落于安!”
“剑啸烽火!”
“剑沓朝日!”
——刷刷刷刷!
一口气的那范离盘膝而卧,操控着那第二长的银剑四处飘来。兀自的在聂秋身边转动起来,每一招,便是凶狠刁钻,直冲聂秋面门软肋。
“二哥这似乎不合规矩吧?百子宴本是切磋技艺,点到即止。您这几招我虽然不通武艺,但是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您...这是要杀人哟。”范琦在一旁,大马金刀的看似稳坐钓鱼台。但是却极为细心的观察着场内的变化。
他不懂武学,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自家二哥范离每出一招,便丝毫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意思。剑剑暴露的全是那胸中难平的滔天杀意!
这似乎已经是违背了百子宴的规矩。
鱼朝思本应是这场比斗的主持,但是余光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唐皇陛下,却也是只得闭上了嘴巴。他与聂秋相熟,但是眼下这场景似乎皇帝已经默许了这场比斗可以尺度放的宽一点。
嗯,大不了真的快出人命了自己再出手喊停,让这两个少年比个痛快吧。
鱼朝思这边想着,丞相房玄龄却不怎么想。他有些紧张,以至于那本就有些微微颤抖的枯朽如老树根的右手,举着茶杯更加有些不稳当了。
“陛下...这么做似乎不合规矩。”房玄龄出言提醒。
唐皇则自顾自的眯着眼睛,笑着饮了一口酒道:“从开始到现在那聂秋一味退守,并没有出招的意思。爱卿怎就知道这么做不合适?”
范琦的位置本就距离唐皇不远,听到这话,便笑了。
“老三,你还有其他的话可说?”
范尧突然看向了自己的儿子,目光如炬,炯炯有神。
范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过来,却也是心中冷笑。
这本来就不是一场公平的比武!
那聂秋虽然前几日救了徐晚,但却并能改变一些人的看法。比如当朝的天子!
范琦还想说话,手背上面突然传来了一丝温润。转而看去,徐晚的手已经摁住了他。
“怎么,你觉得不公平?”徐晚笑了笑。
范琦却是苦笑摇头:“没办法,聂秋有姓,和你和我都一样,但在这儿,在长安城,在这天子脚下。姓氏才有价值。”
“所以你不必去和你父亲争辩什么,也不必为了我和你父亲和你的家族闹得太僵。你也知道,在这里姓氏最重要。长安城每天多少人盯着你脑袋上那个范字呢。”转而,徐晚看向场内的聂秋,眼神迷离恍惚,情绪复杂。
“你也可别做傻事,聂秋今儿个真要是死了,你不会傻到去殉情吧?总觉得你俩的感情还没到那份儿上。”
徐晚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会殉情,那是书香门第家的大家闺秀和痴情书生才会干的事情,在我看来,那样做太傻了,太不值得了。”
言罢,他转而看向某处大将军范尧的方向,道:“但倘若他真的死了,那我会用尽一生,替他报仇。”
......
徐晚的声音不大,除了范琦怕是没人知道。
若是被旁人听了去,总得会被吓得屎尿齐飞。
而就比如不远处饮酒的范琦,自家师弟在场内与人比斗,渐渐的这点到即止的规定成了废纸空文,不成了规矩。小师弟深陷绝境,他却自顾自酌,全然不顾场内的剑拔弩张,和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小师弟。
夹了一筷子糖醋鲫鱼放入口中,贪吃的性子使他极为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青婷丫头有些着急的替他倒了一杯酒,小声的说道:“白公子,聂公子他...”
“青婷丫头,你不用提小师弟操心他的性命。”
白桥转而看向场内,嘴角扬起,道:“他比谁都惜命,说好听的是爱惜自己的性命,说不好听的小师弟自己其实也挺怕死的。所以,他不会让范离那么容易的就把自己杀死。”
说完,他放下了筷子。
“丞相大人,您怎么看?”鱼朝思趁着旁人不注意,悄悄的问房玄龄。
“很明显聂秋再等待着什么。”
“我倒是看出来了,只是他在等啥呢?”鱼朝思百思不得其解,抓了抓腮帮,太监的脸上摸了厚厚的一层脂粉,这一抓脂粉纷纷落下。
房玄龄看着场内聂秋几乎已经被逼到了死角绝境,却依然没有出招。老人轻悠悠的说道:“等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