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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宦官,一个矮子,来到十方山落下。此行的目的,却并非是游玩,而是送来了百子宴的请帖。
这等规模,祭酒大长老都出动了。当然他并未主持,主持的是唐渡厄。
“此番百子宴,七大宗门共有六十五名真传弟子,二十二名门外弟子,十六名江湖弟子。共有一百零三名征途大陆天赋最为顶尖的修士!”
鱼朝思笑的满面油光,看向唐渡厄,谄媚的一边笑着。
范琦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并未搭腔。只是有那随从将皇家请帖一一的发放给了泥犁宗的十名即将参加百子宴的真传弟子。
泥犁宗内共有十人,其中千岁寒的弟子就占了两个名额!
聂秋便是其中,当随从拿着金色的请帖,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聂秋却也是愣住了。
“百子宴当然有你的一个席位。”范琦看向聂秋,比常人要小许多的宽厚手掌握着茶盏喝了一口,道。
“是因为前段时间离山弟子的那件事?”聂秋挑眉看向范琦。
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参加什么百子宴,师傅唐渡厄自然不会为自己去报名。除此之外就只有一种解释,上次自己击败离山的李松溪的事情传扬了出去,自然就有了今日的皇家请帖。
然而大太监鱼朝思却捂着嘴娇笑摇头,道:“哪里,哪里。聂公子您可是当朝宰辅房玄龄大人和小郡主徐晚一道举荐,陛下钦点,要在未央夜宴上见到你的哟。这等殊荣,天底下也是头一份儿,聂公子您可一定要加倍珍惜,谢吾皇隆恩。”
这大太监一说话,脸上的胭脂粉就往下落,看着聂秋眼神暧昧。
“没错,我在长安也略有耳闻,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亲自前来的。”范琦似乎并不喜欢喝那清淡的茶水,便让他那随行暖床的丫鬟薛青衣取来了一杯东洲盛产的葡萄酒。
然而聂秋却是挑眉,不晓得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妙。徐晚举荐自己也就罢了,宰辅房玄龄又不认识,怎么也举荐了自己?
......
入夜时分,十方山万籁俱静。
山脚下的客栈,除了每年的旅客,这些日子店家老板却是转了一个钵满盆满。不单单是皇帝使者的队伍千里而来,出手阔绰。更重要的是,这一支队伍当中,有一个花钱如流水一般的范家二公子范琦。
十方山是清静之地,自然少有美女。但是美酒却是不缺。
薛青衣是红尘出身,长袖舞动,在那殿堂中央,婆娑生烟,步步生莲,好不妖娆。哪怕是那大太监鱼朝思,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怎的,也是面红耳赤。
二师兄白桥坐在一旁,双手轻拍节奏,看的不亦乐乎。偶尔嘴里说出那一两句无伤大雅的荤段子,却也是惹得在座之人满堂笑声。
此番泥犁宗前去长安参加百子宴的只有两名真传弟子,除了聂秋,便是白桥。
师兄弟二人一起出行,倒是也有一个照应。
只是此刻,聂秋并未在那堂内。
薛青衣服侍了好些年的白桥,也并未在堂内。
那客栈厢房之中,范琦坐在书案之前。旁人恐怕一生难念,那流连于长安撩人月色之中,整日美人美酒陪伴的范琦,此时此刻正在格外认真的阅读着一份一份厚重的卷宗。
不远处内丘坐在一旁,端着一杯清茶,慢慢地品着。茶是好茶,千金难求,长安城里懂品茶的人很多,但能喝得起这般昂贵茶水的,却也凤毛菱角。
茶味甘苦,入口却是清甜。
“聂秋...”此时范尧开口了,拿起一本名为《长安城集肃整刚要》的厚重卷宗仔细地看着。他的话还未完全说完,聂秋却笑着道:“都说你是范家出了名的败家子,将门虎子,大将军却有你这么一个犬子。”
“好好的,骂人干嘛。”
放在平日里,旁人这么说自己,范琦肯定心中不悦。但此时此刻,聂秋说出这番话,却也是试探他。果不其然,聂秋看出来了范琦心事重重。
“我今年一月中旬从长安城出发,起初并未打算来着十方山。只是听说河间地出了一个绝美的女子,欲术精湛,想去试试。但却没有想到,半路上,鱼朝思手下的一个小小鸟儿让我改变了主意,来了这十方山。”
听闻范琦这番话,聂秋看向窗外。鱼朝思正和白桥喝的正酣。
“什么消息?”聂秋问。
“朔州以南是幽州,太守本事长安京官,但却因为得罪了人,贬到了幽州做那州府太守,索性与我相熟,交给了我一份信函。”
范琦说着,放下批示好的《长安城集肃整刚要》,又拿起了一本《卿太楼督抚批示》看了起来。
聂秋注意到,这些都是长安城内的一些琐事。只是聂秋不知道,范琦什么时候开始负责长安城的九门肃整这份闲差事了。
但尽管是闲差事,可也能看得出来,这矮个子范琦办事还是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看的认真,批示的也认真。
“幽州太守截获了一封送往长安的信函,我自作主张,拆开看了一眼,与你有关。”
聂秋愣了一下,不接道:“长安城里我也就认识那么两三个人,寄信也不至于从朔州寄吧。”
“你先看看再说。”范琦说着,取出一封信函,递给了聂秋。
聂秋拿过信函,放在面前,仔细一看,却是微微一怔。
那书信表皮有鹰犬纹路,交错之中,隐隐的信纸之上,笔记潦草,绝非是文官书写,更像是身怀武艺之人书写。而那印戳所在,却是署名,庆丰油坊,四个字的字样。聂秋拆开信来,刚看了第一行,却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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