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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琰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纵马奔回锦州城外的三卫军,只记得在军卒接过马缰绳时,他的眼前便一片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显现出了一丝光芒,一缕清凉的感觉自干裂的嘴唇间传來。渴啊,他咂着嘴,贪婪的喝着缓缓流入口中的清水。
“醒了,醒了,这小子醒了…”
言语粗鲁之极,可其中却满是欣喜,当即就有几个汉子围了过來,七手八脚的将米琰扶了起來。只是米琰的目光却呆滞的望着前方,任由谁人呼唤都沒有半点反映。
“哎,哎,你说说,这是撞邪了么,好好的怎么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鞑子给他吃了什么药不成?”
忽然,一声长长的叹息传了过來,众人这才注意到,米琰似乎回过神來了。
“醒了,醒了就好,大将军等着你的信呢,赶紧过去…”
“对了,对了,多尔衮那厮如何了,中沒中咱们大将军的计啊?”
在众军卒的心里,大将军就是天,就是神,只要大将军出马就沒有干不成的事,“去去,今日米琰小子奉了大将军的令去,多尔衮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得中计…”
米琰推开了扶着他的军卒,跌跌撞撞的奔出了军帐,忽然被阳光刺得眼睛生疼,竟然睁不开來,以手掩面,居然漫无目的在军营中逛荡起來。
“那不是米琰么?他醒了?这是去见大将军么?”
“不对啊,那不是大将军的军帐,哎,那小子往哪走呢……这小子今儿怎么有点不正常……”
不正常,不正常,米琰心里一直在回味着这三个字,或许是米琰对自己的期盼过高,或许他是一柄锋利却容易折的匕首,总之被多尔衮窥破了心机,居然使他备受打击。
多年來的悲惨命运他不在乎,被人当众奚落他也不在乎,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怀才不遇,只要有个合适的机会,只有有人给他这个机会,他相信自己一定能一飞冲天。直到他遇到了吕惠中,后來又在机缘巧合下投入了李信的麾下,米琰似乎这才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命数所在。
正如当年张仪一般纵横捭阖,齐魏秦楚哪一个,哪个不在他一张利口下瑟瑟发抖。都说一张利口,可抵十万雄兵。事实上,从草原大战开始,他屡次为李信出入敌营,凭借的也是这一张嘴,精于算计之下竟也每每得手。直到遇到了多尔衮,前几次也沒觉得这个多尔衮如何了得,大将军此前曾特意提醒,此人有时甚至会示弱,若是小看了他难免会误入其套。
这回果真被李信不幸言中,米琰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可是这回输了却要连累整个三卫军,他如何还有脸面去见李信?自己将所有的底牌都暴露在多尔衮面前,及至词穷之后,已然自己将自己扒了个干干净净。
失魂落魄的米琰看到前面架子上码放着齐整的长枪,竟然忽而起了赴死之心,一把抽出了架子上长枪。只可惜他智计多则多矣,可这体力却实在是提不起來。小臂粗细的长枪刚拔了出來,一仗多长的枪身重达二十余斤,单手之下竟然脱了手。随着长枪的脱手,米琰由于用力过猛而身子不稳,重重的撞在了架子上,将一排长枪撞的稀里哗啦倒的满地都是。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当即就引起了军卒们的注意力,一看这不是米琰吗?都只道他受了伤走路不稳,赶忙上前去扶他。岂料这位平素里少言寡语的小子居然几次将他们推开,不用他们扶,嘴里还默默叨叨着,只是围观的人太多了,听不真切。
此时的米琰实际上羞愤欲死,如果眼前有个地缝都恨不得钻进去。本來想提起根长枪來自尽,谁曾想竟然正应了军卒们嘲笑他们这些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今又坏了大将军的大事,很有可能害的这些三卫军军卒们生死未卜。
“哎,这小子身上沒有伤啊?是不是喝醉了?”
“别瞎说,你这是害他吗?”
不怪说是害米琰,三卫军中军纪甚严,私自喝酒者要杖责二十军棍,可别小瞧了这二十军棍,听着不多可若是结结实实的挨完了,伤筋动骨劈开肉烂都是常事,若是不走运这辈子走路都要歪歪扭扭的。
“大将军來了,大将军來了,快,快将他扶回去,可别让大将军看着了……”
一些军卒们当真以为米琰是饮了酒的,就像趁着乱哄哄一片的当口,将这小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扶回军帐里去。可李信就像早就知道了米琰在这一样,分开众人直來到米琰面前。
“起來,才半日未见如何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李信毫不客气的踢了好似一滩烂肉的米琰,岂料米琰被这一踢竟然似有了反映,忽然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