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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安抚了得救的卫所兵俘虏,又命随军郎中对伤者进行简单的处置,轻伤者倒还好说,重伤者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最后又让他们互相扶持着自行离去。
按照在此处发现敌对汉人骑兵的情况来推测,吴三桂当也在方圆几十里之内,那么自进入宣府以来李信能感受到的敌意也就能解释得通了。只是他不明白,自己与吴三桂从未进行正面交手,这货又是凭什么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呢?
“报!下游十里处发现鞑子骑兵!”
游骑飞报而来,李信一惊,又赶忙确认。
“确定不是汉人骑兵?”
“绝对不是汉人,留的都是一水的辫发,确定蒙古人无疑!”
李信有种感觉,他一直遍寻不着入寇鞑兵的行踪,不是鞑子太狡猾,而是三卫军走错了路。他们出了居庸关,过了怀来以后便一路向南,而此时鞑兵主力应当是浅尝辄止,一路往北撤往了南河一带。
骑兵营当即沿着南河往下游急驰而去,过见鞑子队伍绵延了数里之远,竟满满的都是财货人口牲畜。此时再不用李信发令,骑兵营骤然分成两路,往南部开阔地划了一个弧线,直奔人畜队伍拦腰处斩去。
很快,蒙古人发现了明军骑兵,呼哨之声不绝于耳,被押解的人畜队伍立时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女人和孩子的哭喊,牛羊惊恐的乱叫。
小股的蒙古骑手由四处涌来,片刻功夫便如股股溪流骤然汇聚成了惊涛骇浪的大河,挥舞着弯刀,赫赫怪叫着,直迎着骑兵营而来。
陆九见状又是两声短促而有节奏的呼哨,本来已经分成两股的骑兵营,立即又汇集在一起,继而转向往西狂奔。三卫军的骑兵营虽然也算是究竟战阵,但是和自小就在马背上成长的蒙古人比起来,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所以与蒙古骑兵对决骑射,他们没有半点优势,不如扬长避短。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牵制住蒙古人,等步战营赶了来,将歼敌的任务交给他们去做。
这些蒙古骑兵似乎极为谨慎,也许是因为兵力捉襟见肘而底气不足,骑兵营与之又拉开里许距离便不再追击,只是小心翼翼的就近监视。
李信找来骑兵营中熟识蒙古的军卒,让他辨认这股人当属哪一个部落。
岂料那军卒却惊呼道:“大将军,咱们三卫军和这些鞑子交过手!”
李信亦是一惊,三卫军自成军以来,和蒙古鞑子交手的次数仅仅两次,一是在阳和卫与插汉部一战,阵斩粆图。另一次是在镇虏卫朝阳堡检查站外与趁火打劫的土默特部一战,为此还参与了他们的夺位阴谋,扶助巴图干掉了他的兄弟。
却不知眼前这股蒙古人,究竟是插汉部还是土默特部呢?
很快,答案揭晓,一名蒙古部落贵族,身着明军样式鳞片铁甲,奔到阵前,勒马喊话。
“前边是三卫总兵李将军吗?”
显然,这群蒙古人的消息比较滞后,还不清楚李信此时已经正式被朝廷任命为山西镇总兵官挂征西前将军印。
“故人在此,请来一叙!”
李信远远的只觉得此人面善,一时间却没想起来是谁,还是他身边的亲兵记性好。
“这人不是咱们俘虏过的巴图么?”
巴图?李信恍然,在朝阳堡外与土默特部一战,三卫军曾帮助巴图干掉了当时掌权的海顿,他这才咸鱼翻身,当上了部落首领,记得当时此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许诺要永远做总兵大人最忠诚的仆人,这才过去了半年,便将发过的誓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等李信表态,他身边的亲兵可早就不忿,提气骂道:“那巴图,背信弃义的小人,当初是谁跪在俺们将军脚下,口口声声要做最忠诚的奴仆了?”
那马上的蒙古贵族正是土默特部新一代汗王巴图,只见巴图面露冷笑,“此一时彼一时,而今我土默特部兵强马壮,你家将军兵寡势微,恐怕要主仆易位了,但我向来菩萨心肠,这一回却不是专与李将军为难的,而是准备与将军做一桩交易,不知肯否赏脸啊?”
李信心道,这巴图不但气场大增,连汉话都比初次见面时有了一日千里的进步,看来当初还是小瞧了他呢。于是拨马向前一步,“大明朝朝廷向来不与鞑子做交易,难道你不知道吗?”
巴图哈哈大笑:“巴图此来不是与明朝做交易自然不许知道,如何?李将军肯否赏脸与咱做个交易?”
李信断然拒绝,“你我之间没有交易可做,只有你死我活。”
“将军别急着拒绝,你急吼吼跑遍了整个宣府,难道不是急着寻自己的部下么?”
李信面色骤然变化,难道辅兵和郡主竟是被他掳走了?果真如此……只听巴图继续道:“没错!你的千把部众尽在我巴图之手,只要李将军闪开前面大路,让我这人畜财货的队伍过去,那些人自然可以汗毛都不少一根的奉还与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