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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
阮齐清清嗓子说:“周喝多了,不方便接电话,人在我酒吧。”
对面静了一秒。
“你是酒吧老板。”
不带情绪的陈述句。
阮齐补充:“对,我是老板,也是她哥。放心,人在我这没事。”
说完,阮齐就觉得别扭,他干嘛澄清,论关系他这个当哥的更铁磁好吗?
可这男人的语气给人感觉,他说不上,好像不解释一下,他就是狼。
静了片刻,谁也没说话。
阮齐以为对方要挂电话了。
对方突然一句:“我记得周是独生女。”
阮齐一怔,立刻补充:“我不是她亲哥,认的。”
可这解释他自己都觉得虚,听着就不像好人。
但对方已经不在称谓上追讨。
“好,请把您酒吧的地址发给我。我是周的房东,我去接她。”
这话听上去逻辑顺理成章,可仔细一想又不太符合国情,这年头房东还管接送回家?
可阮齐没法说话了,这人好歹是周的房东兼老板,他不能直接挂电话,周醒了准埋怨他得罪人。
而且看这位这么执着,挂了还得打。
那把地址发过去让人来接?
也不成,谁知道这人骨子里什么样。
阮齐叹了口气,没辙了:“这样吧哥们,我把我妹子送回家,她住的地方我认识。半小时后,你要还没睡,小区门口见?”
幸好这哥们也是个痛快的。
就撂下一个字。
“好。”
……
阮齐心里有点小委屈,扛着周上车之前,和乐队以及店员交代了去向,换来众人古怪的一眼。
主唱不阴不阳的说:“不是去扔掉?”
鼓手也补刀:“艹,越来越娘们了你!”
这妹子认的,当爹当娘,把屎把尿。
偏偏一物降一物。
就这样,阮齐憋屈的一路开车把人往回送。
…………
四月下旬的北京深夜,正是一年当中最舒爽的时候,开车半扇车窗,小风呼呼的,再放点文艺青年最爱的曲子,简直牛了逼了!
可这美好的愿景,却被摊在后座明明醉成傻逼却非要装文艺青年的周破坏了。
她正扯着嗓子对着半开的窗户大唱:“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你赤手空拳来到人世间,为找到那片海不顾一切……”
以前阮齐一直没好意思提醒她:“姑娘,你唱歌走音。就那几首动画片主题曲在调上。”
他估计周也知道,否则不会只唱《葫芦兄弟》、《一休哥》、《蓝精灵》那几首。
现在想提醒,估计也听不进去。
翻来覆去就是那四句,没完没了,听得人生不如死,恨不得立刻找到那片海,把她当垃圾扔了。
直到阮齐臭着脸终于将车开到一小区门口。
整条街安静的连猫叫狗叫都没有,路灯虚弱的耷拉着,阮齐按掉了车灯,熄火下车,正准备打开后车门将那突然安静如处子的小祖宗请出来。
谁知,这祖宗却突然趴在车窗对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哑着声音小声说:“小声点,别吵着街坊。”
阮齐:“……”
您刚才在二环路上扯着嗓子嚎就不怕吵着别人?
……
周没搭理阮齐的阴阳怪气,说完就将头枕在车窗上,脑袋歪着,视线模糊,隐约间就见寂静的人行道上出现一道影子。
那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有点赏心悦目。
周迷蒙着眼,费力的掀开眼皮,嗓子里火烧火燎,眼睛也热得难受,但很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也和他的影子一样。
抬眼间,目光便是这样猝不及防的被烫了一下。
阮齐没注意到这一切,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他也松口气,一把拉开车门,却不防周根本没扒住,脸朝下的栽出去。
阮齐要捞,但已经抬起的双手却捞空了……
完了,脸是周的命,她醒了要杀人灭口!
……
可……那花容月貌却没着地。
阮齐怔住,只看到从侧面突然伸出一双健壮的手臂,将她的整个上半身揽入怀中。
周也没客气,脸蛋埋过去,静了一秒,又白又细的一双手就顺杆爬了,扒住这人的肩膀,理直气壮。
阮齐蒙了,突然有一种他刚才没捞着祖宗不是他反应慢地球引力太牛逼,全是因为周根本不想让他捞,等的就是这位。
阮齐这才打眼看向来人。
啧,咋形容呢,长得真是……
阮齐说不上来,只觉得周人虽然醉了,眼睛却没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