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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璐身边大多都是博士、硕士,她积攒了太多案例。她跟妹妹说,跟她很要好的一个读文学博士的妹子,没有任何奖学金的支撑,只能一边打工一边读书。有一天是她课堂发表,对于一个研究生来说,课堂发表几乎能决定一大半成绩,因此不敢马虎。在课堂发表那天,妹子忙到凌晨六点,睡了一个小时去打工;本以为上午打工不太忙,还可以改一改,结果那天上午超级忙,根本就没有时间改。中午顾不上吃饭,也顾不上晕车,就在回学校的电车上打开电脑修改,改完之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打印。好不容易上完课,结果一站起来,人就晕倒了。
晕倒之前,留下一句话:“不用叫救护车,我没事。”
更确切地说,是她没钱,在美国叫一趟救护车,差不多就要破产。
乔璐去医院照顾了她两天,她才逐渐好了起来。乔璐是理工科学霸,申请奖学金相对而言没那么难,有了奖学金,就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研究当中;而对那些没有奖学金、家境又不太好的同学,在外读书真是太辛苦了。
不知为什么,乔琳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画面,居然是魏成林边打工边上学的情景。唉,这个小朋友啊,真是选择了一条艰苦的路。
不管怎么说,在一段时间之内,乔琳暂时打消了对博士的幻想。博士头衔跟哥哥那身军装一样,都是看起来很酷,可私下里真要脱胎换骨好几次,才能重塑一个酷炫的肉身。
在即将到来的五月份,有一个访问团要来乔琳学校访问参观,每当到了这时,就是英语系大展身手的时间了。不过翻译什么的还轮不到乔琳她们这帮大一的孩子,她们顶多担任某个展览环节的志愿者。
在前几天,班里组织报名,这个机会还是挺难得的,乔琳拉着整个寝室都报了名(其实她们社长是慕容,但是当慕容把蚊帐挂反之后,当她把热得快挂在门后、被楼管阿姨收走后,这个舍长的威信就一落千丈了,她们更愿意相信学习拔尖、还有舞蹈特长的乔琳)。在周五那天晚上,班长发通知要开班会,乔琳隐约觉得这次班会跟志愿者有关,便暂时跟姐姐告别,回到了学校。
在所有人都到齐了之后,班长、团支书便主持起了会议,他们班主任还兼着另外一个班,所以暂时不在。班长是个扎马尾的京城姑娘,说起话来嘎嘣脆,做事利落,在同学们中还算有威信。她扬了扬手里的名牌,说道:“这次志愿者活动,系里面确定好了人选,并且把名牌都给做出来了,你们确认一下名字和职务,接下来几天会有培训,希望大家认真参加。”
她们班一共录取了十个人,乔琳的室友们全都选上了,而班长念到最后,也没有念到乔琳的名字。她自己都觉得奇怪,问团支书刘积极:“咦,咱班是不是还少一个?”
“不会啊,一共就是十个,我拿到的全都给你了。”
班长还是不敢相信,怎么会没有乔琳呢?上个学期综合测评,她可是班级第一名啊!学习成绩没得说,个人形象也过得去,更重要的是她参加过很多次大型演出,到哪里都不会怯场。她明明记得乔琳报名了,并且肯定会毫无悬念地被录取,怎么偏偏她没有选上?
乔琳的脸色变得惨白,不是因为在同学面前丢人了,而是因为这根本就不符合情理。她想愤怒地质问团支书,她有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交到系里面?万一是她故意漏掉的,那该怎么办?
乔琳攥紧双拳,抖得厉害,却迟迟没有站起来发问。她万分委屈的时刻,班主任走了进来,不痛不痒地叮嘱了几句,班会就散了。
就这样,乔琳失去了当众质问刘积极的机会。她还没有学会控制喜怒不形于色,在散会了之后,她坐在座位上,泪珠子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她恨暗中做手脚的刘积极,更恨这个怯懦的自己。刚才在班会上,质问她一句又如何?
让她没想到的是,慕容居然拉住了刘积极,问道:“乔琳明明跟我们一起报的名,她居然落选了,这不太科学吧?”
刘积极推了推眼镜,答得从容自信:“系里老师工作也很忙,她有可能没有看到乔琳的名字……当然,也有可能是我工作疏忽,如果是这样,我诚心诚意地跟乔琳道歉——乔琳,你一向大度,不会对这件小事耿耿于怀吧?”
“我靠!”慕容气得跺脚,东北人的虎劲一下子冲了上来,她把书包撂在桌子上,冲着刘积极一顿怒斥:“得亏这不是录取通知书,要是你发错了,把人一生都毁了,你说句对不起就完事了?我敢肯定,你这不是失误,你就是故意的!做人怎么就这么无耻呢?!”
慕容长得高大,嗓门也大,她这样一闹,很多人都在围观。班长觉得这样影响不好,将二人劝开了,乔琳也把慕容拉了回来。她隐约听到班长也跟团支书吵架了,不过这对刘积极来说不疼不痒,她几乎跟所有班干部都吵过架,但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她还是获得利益最多的那个人。用慕容的话说,无耻之人活得最逍遥。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乔琳握紧了慕容的手,无声地对她表示着感谢。班里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们都选择了旁观,唯有沉默的慕容站了出来,为自己声讨公道。
哪怕时间过去了十年,乔琳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个夜晚。她终于理解哥哥不能去参加比赛的痛苦了,也终于理解魏成林不能去参加活动时有多委屈了。这还只是一个校内活动而已,就已经让她如此难过……她对哥哥、魏成林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尽管这种共鸣,她一点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