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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瑟纳德宫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侍者和宫女们都紧张的端着盛着水的浅碟、盆子、瓷碗,手里拿着抹布和魔法清洁剂,一丝不苟的擦拭着王宫的柱子、门框、装饰品背后以及角角落落的脏东西。大大小小的总管奔驰在宫殿四处,大声呼喊着,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着每一丝缝隙,每一块角落,确保每一个花瓶,每一幅油画、每一尊雕像都摆放在合适的位置,一切摆件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恩瑟纳德即将迎来贵客,这是国王的旨意,王宫里的大多数人整整一宿都没能合眼。
尽管上级官员严令宫中侍者不得讨论昨天码头发生的事情,但每一个人都知道国王伊斯特拉德今天清晨要在恩瑟纳德接见的那位贵客就是码头上的狮鹫客。
宫中每个人都在惴惴不安,无需督促,所有人都在全力以赴的准备典礼,他们都忧心万一怠慢这位法力强大的客人,海滨城兰*艾斯特恐怕就要如同德鲁伊们的预言一样,那些动物保护者长期宣称肆意捕杀海生动物会激怒海神,这座城市将被滔天巨浪所湮没,彻底变成海底之城-兰*艾斯特的遗迹。
今晨的会客标准是柯维尔和波维斯王国近二十年的最高规格。
按照惯例,重大会议一般安排在夏都庞德*□□斯召开。冬都兰*艾斯特从未举行过如此高标准的仪式,时间又如此仓促,内廷总管不得不传令抽调城内几位伯爵庄园的侍者入宫帮衬,即使如此,半天一夜的时间还是过于紧张,杀了那些侍者也没用。他们能做的,就是把客人可能会路过的地段全部收拾一遍。
国王伊斯特拉德同样一宿没睡,昨天中午那场突如其来,异常猛烈的暴风雨袭击兰*艾斯特之前,他就一直在和幕僚们进行各种秘密会议。瑞达尼亚的情报头子西吉斯蒙德*迪科斯彻刚刚离开,但战争的阴霾已经蔓延到兰*艾斯特的天空之上,暴风雨不是个好兆头,伊斯特拉德已经预料到他的国土内即将传起有关他治国不善、触怒海神的流言蜚语,但他没时间对付那些对王位蠢蠢欲动的亲戚。
伊斯特拉德现在头很疼,接连多日的过度熬夜让他健壮的身体都有些支撑不住,他伸开双臂,侍女正在给他系上腰带,而国王完全没心思关心这些琐事,他在沉思有关布鲁格之战与码头来客间的关系。
战火已经燃烧在泰莫利亚与亚甸的边境线上,伊斯特拉德并非不清楚唇亡齿寒的道理,但柯维尔和波维斯是永久中立国,他不能公开打破协约提供军事支持,不过暗地里还是能做些小动作。迪彻斯特带着他的资金援助返回瑞达尼亚,至少在尼弗迦德的黑衣军征服北方诸国之前,柯维尔和波维斯还能暂时维持住中立国的体面。
柯维尔是个高度包容的国度,许多在北方其他王国受到迫害、日子过不下去的半精灵、精灵、矮人、半身人,还有术士、灵能师、草药先生等等,大都愿意移居柯维尔,只要他们愿意遵守当地的法律即可,在这里没人会去迫害他们。而就在刚刚过去的昨天,一位远道而来,术法超越阿祖烈,堪比纯白拉法德的大德鲁伊携带宝物请求觐见国王,却遭到了皇家海军的恶意侮辱,不得不释放出一个可怕至极的魔法——他召唤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暴风雨。
这是伊斯特拉德从他手下的内侍、幕僚、间谍等渠道接收到的消息,各种版本内容大同小异,甚至连他身边那一贯喜欢吹嘘的内廷总管,这一次都没敢夸大分毫。
内侍言之凿凿的声称,如果不是他安抚了那位强大的德鲁伊,兰*艾斯特可能就遭到了灭顶之灾。
尽管伊斯特拉德很不愿意相信,但一切迹象都表明,事情真像就是那样。深思熟虑之后,他不得不连夜召集城内的各路贵族,准备以一场盛大仪式来接待那位远道而来的德鲁伊。
当前的时局微妙。无论对方来意如何,其中又有何等谋算,能拉拢到如此强大的一位贤者,从哪方面来说对于柯维尔都不是一件坏事。况且德鲁伊声称来自坎恭恩一带,伊斯特拉德却从未接到间谍的消息告诉他聂达米尔的宫廷中供奉着拥有此等伟力之人。国王甚至有些沾沾自喜,既然对方愿意觐见自己,那起码说明自己的统治还不坏。
伊斯特拉德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完成典礼的着装要求,他头上戴着柯维尔与波维斯王室世代相传的王冠,纯金质地,矮人打造,造型古朴,嵌着无数颗宝石。他的身上披着一件深红色的貂皮斗篷,穿着龙皮制作的夹克,里面衬着纯白的亚麻衫,腿上是最上等的黑色牛皮裤,都是他年轻时候常穿的搭配。自从他国王当久了,平日里的打扮就比较随意。
其实他现在也不怎么显老,并非自夸,帝森府邸出身的男人大都仪态出色,身型高大健美,还帅的犯法,尽管他已经度过第五十六个生日,但看上去也就刚刚四十出头。
“伊斯特拉德,你可得快点,不然客人就得等上一会了。”
“你真漂亮,祖蕾卡。”
国王答非所谓,他深情地注视着自己的妻子,王后祖蕾卡,她同样一身盛装,纯白的纱衣衬得她身段越发娇弱,美得出奇。自从他们结婚十多年后,祖蕾卡就很少穿这些白色的纱制服装。她说她的身份已经是位母亲,用不着打扮的那么娇艳。伊斯特拉德深爱着祖蕾卡,他很是心疼同样彻夜未眠的妻子。
“停下恭维吧,国王陛下,客人已经到了。”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从兰*艾斯特的最高处传了过来,娇小的王后抽出了她被握住的手,她用轻柔的声音安慰着自己的丈夫。钟声已经敲响一次,这意味着客人刚刚踏入恩瑟纳德宫的正门。
兰伯特有些局促不安,他的同僚杰洛特习惯于进出不同国家的宫廷,游走于国王与女爵之间,但他不是这样。兰伯特是个传统的狩魔猎人,大多数时候,他都出没于背街小巷和深山老林之中,鲜少踏入王室宫廷。
尤其是柯维尔国王伊斯特拉德动用如此高规格的会客标准——河道上停满了花船,数百名少男少女向他抛洒花瓣,站在深红羊毛地毯两侧的贵族们纷纷向他俯身行礼,尽管他们的脸色都很不情愿。兰伯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说是受宠若惊,而是十足的惊吓,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受到国王公开正式接见的狩魔猎人,虽然他不是会场上的主角,但他确信,这个冬天过后,狩魔猎人兰伯特的大名必将响亮的回荡在整个北方领域,兰伯特毫不怀疑,如果丹德里恩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在这里的话,他肯定能现场编出五十首不重样的诗,比如《狩魔猎人与德鲁伊》、《狼与熊》、《巨龙之歌》等等。
钟声又敲响了一次,兰伯特还在胡思乱想,他和艾德里安沿着数不清的大理石台阶往上走着。台阶真的太长了,伊斯特拉德似乎把整个兰*艾斯特能调过来的贵族都传令拉了过来,台阶围满了人,目光有好奇的、不屑的、恶毒的、羡慕的,兰伯特踩着脚下的羊毛地毯,软软的有些不着力,他低声叮嘱旁边的正主。
“记住我说的,忘了你德鲁伊的身份……千万别再搞出大场面……记住,别释放任何魔法。少说话,就像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安静坐着。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
“兰伯特,你又不是我母亲,停止喋喋不休吧。我知道了。”
艾德里安觉得耳朵都生了茧,这已经不知道是兰伯特的第多少次念叨了。从昨天傍晚他们收到国王正式接见的消息开始,狩魔猎人就没安静坐下过一分钟,一直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请求他不要再随便施法。
新任德鲁伊握着他的木杖,很是随意。他今天穿着一件长袍,样式和他在纽约会见战略科学团的时候差不多,只是颜色由灰褐色改成了银白色,袍子的面料也换成了另外一种罕见的蚕丝线———那是德鲁伊在森林的怪物巢穴中发现的,有着极高的魔法抗性。袍身上恒定了大量的增益魔法,袖口和下摆上有规律的缀着一长串的碎宝石,每一块宝石上面都附着咒语,具有防护邪恶、防护箭矢、识破隐形、元素共鸣、意志坚定、行动敏捷等作用。
“我说,他的舌头不僵硬吗?这是第多少次欢迎?”
“不知道,站好,别忘记点头。”
经过了一长串漫长、繁琐、无聊的仪式——献花、见礼、兀长的致辞,这还是艾德里安主动要求缩减规模之后的长度。还好,他和兰伯特谁都不认识,只需要机械的点头示意,两人在恩瑟纳德宫的内廷入口足足度过了半个多小时,国王和王后才迎了上来,身材强健的国王微笑道。
“欢迎,欢迎您,远道而来的德鲁伊,艾德里安先生,当然还有这位狩魔猎人兰伯特先生。两位的到来让兰*艾斯特感到无上光荣,柯维尔和波维斯之子,伊斯特拉德*帝森在此向您致敬。”
兰伯特不得不向国王行全身礼,因为对方先行俯首——这是国王能给出的最大尊敬。艾德里安听着国王在这里假惺惺地胡说八道,他只微微向前弯了弯腰,随即察觉到背后某些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她是我的妻子,柯维尔与波维斯的女主人,王后祖蕾卡。”
伊斯特拉德对客人的失礼混不在意,他主动介绍。王后行礼,艾德里安和兰伯特又重复了一边动作。
“请。”
国王伊斯特拉德走在前面,带领客人前往深宫,步伐不紧不慢,这已经僭越了,不过他懒得在乎这些边角细节,泰莫利亚的弗尔泰斯特都能和自己的亲妹妹生下孩子,他这点过失又算得了什么。另外一层原因在于他心中有些惊骇,不提德鲁伊那身超凡脱俗的装扮,虽然他之前就知道这位法力高强的德鲁伊十分年轻,但见面之后才发觉年轻的过分,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年轻,这可真是匪夷所思。
内廷的走廊上站满了端着烛排的侍从,天气多云,但时间才刚过中午,光线不错,出于礼仪总管还是照旧点亮了蜡烛。宫殿的廊柱上刻绘着精美的浮雕,是一系列历史故事,长廊外面是清可见底的水池,池面上浮着禽鸟,自由自在的拍打着翅膀,水池中央生长着翠绿的水生植物,上面还挂着金黄色花瓣,艾德里安能感应到那些花朵上施加的精巧魔法,是催生出的效果。
他随意看了几眼长廊两侧的持戟卫士,全都身着半甲,气势很足,只是表情严肃,紧绷着下巴,每当他的视线扫过一个人时,那个人就显得更加僵硬。客人笑了笑,不再去看四周的装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比起霍格沃兹的城堡,还差得远。
一行人越过迂回的长廊,又通过了一扇华丽的木门,然后才停下来前进的脚步。他们进入了一间高大坚实的大厅,石质建筑的年头不少,每一块基石来自巨龙山脉,足足有几千磅重,拱形天顶上绘着古代战士与怪兽和精灵作战的故事,壁炉里燃烧着上等松木,一点儿都不冷。大厅两侧则对称摆放了一些靠背木凳,兰伯特看到最大的壁炉前面已经站了几个人,其中两位一男一女,明显是术士,他胸前的徽章正在微微颤动。
“请坐。”
国王和王后先行入座,艾德里安和兰伯特一左一右坐到了次座。
艾德里安目光扫过在座诸人中两位打扮特异的人士,他在他们身上感应到了元素波动,不过不怎么强烈。其中一位干瘦的中年男人,一身砖红色的绒布衣紧紧包裹着身躯,像个木乃伊一样,只露出了一张脸,衣服上绣着满满的防护符文。另一位造型更为诡异的女士,面色肃穆,头上包着两个巨大的角,像个尖头叉子一样,穿着低胸连衣裙,生怕别人看不见她那精深的□□,上胸处还有一圈魔纹文身。他完全不理解这是何等奇特审美。
“咳。”
众人各自就坐,王后一声轻咳打破了沉默,“陛下,或许您应该介绍一下。”
“如你所愿,祖蕾卡。”
伊斯特拉德从善如流的应声。“尊敬的艾德里安先生,您面前的这位先生是我的皇家私人魔法顾问卡杜因。”
皇家术士顾问卡杜因躬身行礼,他亲眼目睹了码头上那场让人印象深刻的暴风雨,至少他一个人无法施展那样的强力魔法。
“这位女士是来自克雷伊登的席儿*坦莎维耶,近日恰好做客本地。”
女术士席儿面无表情,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有幸一见。”
“彼此彼此。”
侍者端着银盘,穿梭在大厅中,为客人送上食物与美酒,国王捧起银杯。
“柯维尔和波维斯已经很多年未曾接待过如您这样的大师。您知道的,兰*艾斯特快要入冬了,而冬天总是那么难捱,今年的气温似乎又特别的冷,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在冰雪中面见死亡女士。”
伊斯特拉德自言自语地说了段莫名其妙的话,他轻晃着酒杯,深红的液体荡起波纹。。
“请恕我冒昧,大师,我想您来到这里必然有所要求?”
“唔~国王陛下,感谢您的盛情招待,我们来此是想打听发生在仙尼德岛的事情。”
兰伯特品着口中的葡萄酒,甜美甘冽,味道极好。艾德里安安静坐着,就像他承诺狩魔猎人那样,一言不发,他的目光紧盯对面墙壁上的一副油画。一个动作滑稽的厨子,他被从锅里飞出的鸭子吓了一跳。
“仙尼德岛吗?”
伊斯特拉德意看了眼狩魔猎人,他仍然保持着微笑。“兰伯特先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认为柯维尔的国王会清楚术士之间发生的事情?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利维亚与莱利亚已经沦陷在尼弗迦德的铁蹄之下,战火烧向了布鲁格。在这个蔑视时代里,事情变化得太快,别说普通人,就连我这个国王都有些应付不来,我没时间关心术士间的勾心斗角,我需要为我的子民负责……”
“是的,陛下,您是一位国王,术士的把戏未必入得了您的眼角,但我们狩魔猎人中有一句谚语,高明的猎人未必知晓野兔的藏身处,但他手下猎犬却清楚的很。”
“停下你拙劣的恭维吧,狩魔猎人,你需要学会尊重别人!”
席儿*坦莎维耶对狩魔猎人的无礼比喻感到很不愉快,她放下了手中酒杯,双手交叉在膝盖上。
“但他说的是事实,不是吗?”国王轻笑道。“狩魔猎人,你很有幽默感,但我依然很好奇,你为何对术士的聚会如此感兴趣。你应该明白,那些参加仙尼德岛会议的人,处境可不怎么好,现在他们几乎人人都是通缉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