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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凌若在椅中欠一欠身,将眸光转向伤心不已的刘氏,“谦嫔说是慧贵人害死了七阿哥是吗?”
“弘旬一直养在她这里,除了她还会有谁!”说到此处,刘氏痛苦而悲愤地盯着舒穆禄氏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害弘旬,我已经将他过继给了你,也就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这么做?!”
“我没有!”舒穆禄氏终于说出了凌若来了之后的第一句话,“自从你将弘旬送来这里后,我一直仔细照料,视若亲子,又怎害他!”
“可现在弘旬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刘氏声嘶力竭地大叫着,随后又望着襁褓中那张小小的脸泣道:“你看到了没,现在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会应了,若不是你害的,你告诉我,他为什么突然会死,为什么?!”
凌若与瓜尔佳氏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之前都曾怀疑过刘氏将弘旬过继给舒穆禄氏的用意,可是皆未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步田地,实在有些扑朔迷离,“金姑,先扶你家主子起来,以免着凉了。”
金姑答应一声,在刘氏耳边小声劝了几句,好不容易才将她劝起坐回到椅中,但仍是抽泣不止,看起来是如此的伤心。是啊,死了一个儿子,而且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其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在刘氏安静一些后,她转向舒穆禄氏道:“慧贵人,你说你没有害过七阿哥,那七阿哥为什么会突然夭折?”
“臣妾真的不知道……”舒穆禄氏一边落泪一边叙道:“臣妾今日起来后不久,便有娘娘宫中的公公来传话,说让臣妾去承乾宫见娘娘。”在说这话的时候,舒穆禄氏透过朦胧的泪眼仔细留意凌若的神色。
“本宫?”凌若讶然问着,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扯到自己身上来,见舒穆禄氏肯定地点头,更加奇怪,摇头道:“本宫并不曾传过慧贵人啊!”
舒穆禄氏心中一沉,其实之前从承乾宫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猜到这很可能是刘氏为了支开自己所使的计,也恨自己大意,明明不曾见过的那个小太监,也未核实一下,以致刘氏有了可乘之机。
“回娘娘的话,可是奴婢与主子,千真万确听到来者说是承乾宫的奴才,奉娘娘旨意传召主子前去。若有半句虚言,奴婢自甘受剐刑!”如柳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让熹妃与一直在听审的皇上相信确实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所以她下了狠心,连剐刑都说出口了。
刘氏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冷笑道:“你是舒穆禄氏的宫女,当然她说什么是什么,就算她睁着眼睛说话你也会一样应和。你说有人来这里传过话,那你倒是说来听听,究竟是娘娘身边的哪一个宫人。”
如柳咬一咬牙道:“这个宫人奴婢以前从未见过。”
她话音刚落,刘氏便响起更讥讽的冷笑声,“谎话连篇,依本宫说,根本就没有这样一个人出现过,是你们主仆编出来的谎话。至于目的,无非就是为了给人一种假像,就是弘旬被害死的时候,你并不在这水意轩中,只是你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与本宫恰好会过来,使得你连撒谎的时间都没有。”说到此处,她咬牙切齿地盯着舒穆禄氏道:“舒穆禄氏,本宫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本宫的儿子,弘旬还那么小,你都可以下的了手,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望着刘氏那张看着悲痛的脸,舒穆禄氏恨得想要杀人,却强迫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要冲动,“臣妾若要假装不在,大可以去游园,何必要说这么一个拙劣到随时会被揭穿的谎言。”说罢,她转向胤禛,泪意楚楚地道:“皇上,您是知道臣妾的,向来胆小,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会有胆量去害人。再说七阿哥那么可爱,臣妾一直对他疼爱有加,盼着他快些长大唤臣妾一声额娘,臣妾怎么会那么残忍地去杀他。刚才臣妾一回到水意轩,便发现七阿哥没有气息了,臣妾的心像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一样,痛得连呼吸都不能,那一刻,臣妾恨不能死的那个是臣妾啊!”她很清楚,虽然这件事是熹妃在审问,但最终决定的权利还是在胤禛手里,只要胤禛肯相信自己,哪怕是一点点,自己就会有一丝生机。
她这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确实令胤禛有些动容,却没有多言,只以目光示意凌若继续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