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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家早闹成一团。
狗狗离了主人太久,有些不安分,要从佣人怀里跳出去找主人。佣人自然不敢放它,她知道这是祁芸最宝贝的小玩意儿,都说是当儿子养的,难免紧张,怕真的出了什么闪失,把狗抱得很紧。结果狗狗反而挣扎得更厉害,一个没注意就脱了出去,当时正好在水池子边上,小狗狗落地后胡乱往前一蹿,立时落了水。
大部分的狗天生会水,但祁芸的狗一直被看护得很紧,娇气得很,平时连洗澡都不太乐意,要人哄着洗,每次都还要闹一闹脾气,更别说下水游泳,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几乎是一沾水,立刻便发出了惨叫声,慌乱地在水里乱刨,看样子是吓坏了。
立在水池子边上的佣人也是吓坏了,她不会水,不敢下去,只是蹲在岸边捞了一下,可惜狗狗蹿得太远了,根本够不着,只好急得大叫。还是附近的保镖听到动静后急忙赶过来,下水去把狗狗捞上来了。
救上来的时候,小狗狗连呼吸都没了,保镖不得不先给它做急救,祁芸一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自己的心都要跟着不跳了。
等祁聿他们从小会客室出来的时候,祁芸跟她的丈夫已经急匆匆陪着小狗去医院了,临走时虽然碍着众人的面,没有跟左乔闹起来,但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大家正在说这个事情,还有人安慰左乔不要放在心上。
左乔有些慌乱,毕竟祁芸现在可算是老爷子的独苗了,嫁是嫁出去了,在祁家的地位仍然非同一般。祁芸生不出孩子来,祁芸的夫家一声不敢吭,由此可见一斑。听了众人的安慰之后,左乔才慢慢有了点底气,倒不是大家安慰得好,而是这种一贯以来的中心地位叫她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祁芸再骄横,那也是老爷子在的时候才能横一横,老爷子都多少岁了,眼看着这日子就要到头了,以后的祁家还不是由祁镇来做主。那个时候,就是祁芸的夫家,也要在祁镇的手底下讨生活。
见祁镇出来了,她立刻走到祁镇身边去,看也没看祁聿一眼,只跟祁镇轻声抱怨:“家里事多,这么多人等着呢,还不是想见一见你,轻重你分不清吗?什么人和事儿也能耽搁半天……”
陆卓年这会儿心情很不好,便冷笑一声道:“您说这话,我听不懂,是看不起我陆家?”
左乔勉强扯出一张笑脸来,疑惑道:“我说什么了,你就能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可不敢的。家里人多事杂,二少要是嫌我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尽管提出来,我督促他们改了就是了。咱们两家是亲家,可千万不要见怪呀,不然伤了情分,那就不好了。”
祁镇头痛欲裂,把他妈妈往后扯,但她拗着一股劲儿,纹丝不动。在她眼里,陆家不过就是一家子暴发户,乍然富贵,也不过是侥幸而已,这才几年的时间,哪来的底气敢跟祁家叫嚣?尤其现在陆家隐隐成了祁聿的新靠山一样,她就更是恨。
她年轻时也曾骄矜自傲过,只是自从嫁进了祁家,便处处不顺心。原先她作为长媳,丈夫叫她多照顾着点弟妹,她便还有点日后当家主母的自觉,知道护着祁聿母亲,不叫她在祁家难堪,因此两人之间的妯娌关系处得还算不错。祁聿母亲长得好,左乔长得也不差,家世出身就更是不值得比较,公公婆婆跟前,也是她更得重,唯一比不上的就是夫妻情谊,每日里看着祁聿父母两个柔情蜜意的,左乔难免有些羡慕,玩笑闲谈之时,还曾偷偷向她请教该如何维护夫妻关系。但祁聿父母毕竟是破釜沉舟闹了好大一场才在一起的,她也知道两人情况不一样,故而并不是特别在意。可后来知道了自己丈夫那点心思之后,简直像是有人在她的脸上扇了好大一个耳光,她以为处处不如她的人竟是她丈夫心里的朱砂痣、白月光,她还听了丈夫的话,在公公婆婆面前护着她,这对左乔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之后她再见到祁聿那张极其肖母的脸,便克制不住地由心底里生出恨来。每次看到祁聿被祁家众人排挤、欺负,她冷眼旁观着,心想如果当初不是我护着你母亲,你母亲在祁家遭受到的羞辱怕是比这个更甚,现在,我也不过是还给你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