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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着头一直走,视线落在臂弯的斗篷上,果断披上。? ? 正系带,空气中传来风声,准确的说是气流。某物以极快的度朝我飞来,根据声音和气流的感知,应该是金属,扁的。飞镖?运气于指尖,在飞镖接近我头部半尺的地方截住。指尖传来的触感不似飞镖,拿下一看现是枚银叶。
顿时满脸黑线,谁这么无聊用银叶偷袭我?我狐疑地朝银叶飞来的方向望去,眉角不禁跳了两跳,果然是那混蛋。一个甩腕,银叶已原路返回,稳稳落在屋顶上商君陌的手里。
这种随时会被洞穿脑袋的打招呼方式,我委实受够了。以前在潜雾山庄,睡觉都恨不得睁着眼睛张着耳朵,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重伤。
昨夜还觉得自己有点想他了,而看见他的那一刻才知道有多不想碰见他,我觑了眼跨坐在屋顶的某人扭头就走。当然,他若有心不放我走我是逃不出他手掌心的。这一点我五年前就深得领悟,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反抗之心,委实是有心无力!
风声再起,这次还带着一股杀气。郁闷,又来!稍不顺他意就这样,太过分了,霸道得令人指,而且我早已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这份霸道只针对我。他对别人都是冷冷的不爱理睬,却偏偏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目的只是为了欺负我。一天不折磨我他就像没吃肉一样,难受得慌。恶魔,混蛋!我在心里暗骂了他何止千百遍。
接住银叶,飞落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下。
“惹祸精!你除了惹祸还能做点人做的事么?”他冷冷睨着我,杀气渐退。
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做点人做的事?什么意思这是?我哪里惹祸了?刚刚差点惹祸不也摆平了么,凭什么见面就骂我!简直忍无可忍。
“没看见我自己摆平了么?”丢给他一记白眼。
“哼~就凭你?早知道就不该出手,我倒想看看你是怎么摆平的。”双手环胸的商君陌弯起嘴角带着他那一贯不羁的笑,俯身朝我逼近,我本能地朝后倾。看着眼前英俊的脸庞,那笑容让这张脸添了几分邪气,在我看来相当碍眼。他这话什么意思?出手?难道是他在暗中使了什么招才让马停下来?
“你对那两只畜生干了什么?”我撇着脸避开他的视线。
“喂他们吃了点羊踯躅。”他退身正襟危坐,懒懒丢来一句差点让我吐血的话。这确实是他商君陌的作风,以前在潜雾山庄他就是这样对待无法驯服的动物的,还一再扬言我这只野猫要是不乖乖听他的话也要喂我吃。
鼓捣药草是他的爱好,为此还一再去骚扰我外婆。我外婆是一代神医之后,家中医书堆积成山,大多还是那种体积大且厚重无比的竹简古籍,能不堆积如山么?羊踯躅有镇静麻醉的作用,用量不当还会中毒。以浓缩的花汁制成绿豆大小的药丸,遇水即化,刚才他定然是将药丸弹在那两只畜生嘴里了。
只手扶额,家门不幸啊!诶?我怎么会这样想?我都出师了,他跟我有屁关系啊。
“你别告诉我你是碰巧出现在这,碰巧遇见我,碰巧出手麻了那两只畜生。”我狐疑地看着他,这家伙该不会是跟踪我吧?
“是啊,好巧啊小野猫,在这儿遇见你。”他侧过头甩给我一脸天真,邪气尽去,这是准备坑我的信号,他不会还惦记着那顿饭吧?我得赶紧闪人。
“确实好巧哦师叔,嘿嘿。”回以更天真的笑容,然后表情急转,一脸哀愁,道:“哎呀,糟糕!我怎能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忘在客栈呢?要是弄丢了我可怎么活啊。我得赶紧回去。”说完起身开溜。
“你说的是这些?”
正要拍拍屁股走人,余光瞄见他手里的银白包袱,这不是我的么?顿时明白了什么,我僵着身子转过去,故作惊讶,道:“呀!怎么在这?”同时装作很是欣喜地拿过包袱,这么大件我刚才怎么没看见?
“快看看你那贵重的东西还在没在,我连床底下都看过了,所有的东西都在这。”
唉~在他面前我除了哀叹还能做什么,想必所有的物品他都看过了。我的谎言不攻自破,为嘛他总是让我无处遁形?还私自动我东西,我是女孩子好不好!女孩子的物品怎能随便看!诅咒你长针眼,痛死你!
我暗自咬牙切齿地打开包袱翻看,东西都在。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他擅自做主退了房间,不知这混蛋又想干嘛。
“咦?瞧我这记性,这不贴身带着了嘛,虚惊一场。”我继续装,偷瞄商君陌,他一脸担心的表情,比我还会演!鬼才信他不知道我在说谎。
“没丢就好,不然我会不高兴的。”商君陌一脸释然,手握青岚,用剑鞘末端轻轻磕碰着屋顶的瓦片,有一下没一下,睨眼看我,嘴角噙笑,意味深长的说道。言下之意是让我好自为之,别耍花招,不然他会不高兴的。
我在心中哀叹,委实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反正就一顿饭,我妥协还不行么!
“不知那客栈有何不妥?”这顿饭是逃不掉了,我倒很好奇他何以擅作主张退了房。
“没什么不妥,正好我店里缺一个择药的伙计,你再适合不过了。所以就来找你啰!”
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滑倒,合着是来抓我去做苦力的。他店里?商家何时在这锦城里有了店铺?
“拜托,我很忙的,你还是重新再找一个伙计吧。”真是的,我自己的事情都千头万绪,哪有心思去给他做苦力。这人到底有没有同情心?脑袋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唉~好吧,你有没有相熟的人,帮我问问看,识得药材,手脚麻利的,供吃管住,一月二两银叶。”他似是很失落地低头叹了口气,然后懒懒地抬头看着我道,神色黯淡。当听到”供吃管住“四个字时我不禁一阵欣喜,原来是我误会他了。想帮我就直说嘛,干嘛还多此一举。难道跟我直话直说就那么作难么?
“这个……我得好好问问才知道,你看要不这样,帮你找到伙计之前我便勉为其难地先帮你几天。免费帮你,我们之间谈钱不钱的就见外了不是?”我丢给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边说边系好包袱,然后挎在肩上。
“既然为难就算了,你那么忙,我怎好耽误你。”见我妥协,一个邪邪的笑容立刻爬上他的脸,这家伙从来不在我面前隐藏他的得意。在心里丢了一记白眼给他,面上却笑得谄媚。
“师叔说的什么话,我也只是瞎忙,怎谈得上耽误。前两日师叔不是说想吃西凤轩的佳肴吗,今日正好得空,不知师叔肯不肯赏光呢?”我蹲坐到他身旁,笑得一脸天真。
他眯着眼,用手摸摸肚子,双唇翕动轻语:“嗯~还真是有点饿了。”然后睁开眼,满眼清澈如水,荡人心神,潋滟的双眸中映出我的脸:如雪的肌肤上黛眉凤目,双唇如玫,唇上方却爬了只毛毛虫,下巴上也爬满黑刺。简直是不伦不类嘛!铜镜照出来的肤色偏黄,本以为自己蛮有阳刚之气,原来竟是被那铜镜给骗了。我气呼呼地抓下胡子扯了个稀烂。
“恩~这样子才可爱嘛!”商君陌霍然起身,换手执剑,青袂飘逸。空着的手朝我揽来,我本想避开,却不想那修长的手只是落在了我包袱上。
“先把你这堆垃圾送回店里,一身灰衣挎着个白包袱,难看至极!”
眉角直抽,你才是垃圾!你才难看!
商君陌粗鲁地抓过我肩上的包袱,瞥了我一眼,尽显嫌弃。然后转身飘然飞远。我惊愕不已,大白天的这样飞来飞去真的好吗?恍然想起刚刚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是飞的蛮好么,还怕什么。看着已然远去的身影眨巴着双眼,咬咬牙提气追去。
双双停落在南大街的一个小巷中,领先我几步的商君陌拐过巷子朝对街一间两层楼的店铺走去,匾额上赫赫写着“林之灵大药房”。原来大名鼎鼎的林之灵大药房竟是潜雾派的产业,顿觉自己白在潜雾山庄呆了五年。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看来得找机会好好问问。
人还未踏进店,一阵药香扑面而来,气味淡淡的,不刺鼻反而觉得身心舒畅。掌柜和众伙计们正恭敬地向商君陌行礼,以前只知潜雾山庄气派,却不知产业还挺大。
商君陌把手里的包袱放到柜台,跟掌柜低语了几句便进了里屋。掌柜连连点头,恭敬作揖目送他进屋。待那身影没在放下的帘栊之后,只见那中年微胖的掌柜满脸微笑着朝我走来。我一时愕然,有些不知所措,回以微笑。
“秦致见过大小姐。”掌柜不疾不徐地走至我面前,抱拳弯腰对我失礼。这算是大礼,可见对我的尊重。不是说好要我过来当伙计的嘛,这又是闹哪样?
“掌柜的不必多礼,这个……”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
“少主前日就命人收拾出了东厢房,只等您过来了,大小姐请随我来。”
我闻言错愕,讷讷地将掌柜的话在脑中过了过。商君陌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转念一想,虽不可思议却又觉得情理之中,潜雾山庄是我第二个家,第一个家回不去,住在第二个家里也没什么不合适的。此刻虽已不再是师父的弟子了,但那种亲情一点都不曾淡去。
我跟着秦致穿过内堂,进入后院,院中整齐地摆满了空的晒架,只留出中间的过道通往主厢房。简单的四合院,无一花一草,干净利落。
我被安置在东边的偏厢房,房间明显被仔细打扫过,一尘不染。环视屋内,陈设简单而清新,清一色的包浆枣木家具。堂屋内侧是卧房,还算宽敞,入门便见一扇绣花包锦曲屏,遮住了室内的陈设,绕过屏风往里,屋内的景象一览无遗,衣柜、桌、椅、几、案一应俱全;房间深处是一张绛红色雕花木床,满床皆是暖金色,暖金色的被褥,暖金色的秀枕,暖金色的纱幔,睡上去肯定暖和。
床边的案上放着一面大大的镶边铜镜,镜面被打磨得光滑平整,人影照在上面一点都不变形,比那客栈里的强多了。待掌柜离去,我随手把包袱往案上一丢,将我的“宝贝疙瘩”尽数抖出,挑出衣物丢到床上,再把那一堆“假货”理顺放好。
外屋传来几不可闻的脚步声,然后就看见双手环胸抱着佩剑的商君陌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冷冷扫了一眼屋内,丢给我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回了他一记白眼,没看见我正在收拾么!
“真磨叽!等下到西凤轩直接吃晚饭得了。”蕴含不满的话冷冷地飘过来。不予理会,继续叠我的衣服。
忽然眼风里人影轻动,光线顿时暗了下来,下一瞬我的辫就被某只爪子抓住,扯得头皮痛,害我只得踉跄着后退。真粗鲁!我顿时火大,刚要作便觉头皮一松,然后丝便滑落下来,带簪已然在某人爪中。我没好气地瞪着他,不语。要是打得过他,我又何需忍气吞声到现在!
“把衣服换回来,不伦不类。”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视线从我脸上往下移,定在我胸前。这家伙往哪看!我赶紧抬手交叉护在胸前,侧身继续瞪他。混蛋!
“小心长针眼。”见他嘴角噙笑,一副欠扁的神情,我冷冷说道。
“又不是没看过,你又没藏着。我是好心提醒你,胸大就不要扮男人,这样更引人注意。不识好歹!”他懒懒回道。
满脸黑线,这话若让旁人听去定会误解我跟他有什么。
“快换,饿肚子我会不高兴的。”说着他转身到桌旁一屁股坐下。我对着他的后脑勺一阵拳打脚踢,当然,只是做做样子,我可打不过他。
回头看着丢的乱糟糟的衣裙暗自咬牙切齿,他在这我怎么换?好歹我是女孩子,竟一点都不避讳。想必他脑子里根本没有那些叽叽歪歪的礼法,只有他自己想与不想。跟他讲男女有别?他定会说又没让你脱光,就算你脱光,我还懒得看。唉~
僵着身子换好衣服,将头梳顺,齐耳梳起一半的丝束在脑后,绑好带。汗颜的是我只会梳这一种型,小时候在府中都是奶娘给我梳,后来到了外婆家被外婆打扮成男孩,再后来到潜雾山庄习武,也是一贯的男装。
刚到潜雾山庄那会儿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男孩,派中女弟子们见我长得清秀都爱跟我玩。犹记得初潮来临的那天我吓哭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作为少掌门的唯一弟子有单独的房间,那天我躲在房中死活不见人,大家都以为我生病了。最后还是掌门夫人来替我瞧病才现了我的女儿身。
从那以后那些女弟子们再也不跟我玩了,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是为什么。倒是师叔伯师兄弟们开始对我关爱有加,包括师父,一改往日的严厉。
当然,态度变化最大的自然要属商君陌了,当掌门夫人拉着我在大伙面前说我是女子的时候,我看见他在一瞬的诧异之后脸都绿了,转身离开的时候脸比马脸还长。之后的半个多月都没正眼瞧过我,直到有一天他满脸微笑着跟我师父一席长谈,制定出对我非人的特训方式,于是我的苦难自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