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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自仁感叹不已:“看来啥钱也不好挣?”
“那当然了,我听说外国有一个画家,活着的时候他的画连一块面包钱都换不来。死了却值钱了,一张画几千万,甚至上亿。”老馆员也叹气。
“所以他最后疯了!”
唐羽慢慢地听着,心情平静,火气早已烟消云散。他说:“到此为止,咱们还是回到案件本身。那么后来你又是怎样读了这本书的?”
“我回家没事时,随便翻了翻,一个是文字洗练、找截干净,再有就是记录了一些正史之外的奇闻逸事。所以才把它带到了档案馆。”老馆员并不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唐羽,“至于什么宝藏不宝藏的事,倒没放在心上。当时认为这不过是作者招徕看客的一种手段罢了。不是吗,有的人红口白牙,言之凿凿,在书里还公然宣称白日见鬼、穿墙过壁、狐仙娶亲呢……”
唐羽一笑:“时间既然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沧海桑田,日月轮换,那么再想找到当年的卖书人几乎已经不可能。老人家,你以后又去过皇寺庙会吗、有没有再遇见那个人?”
老馆员老老实实回答:“去过,再也没有。”说着将背往椅子上一靠,伸展开腿,说:“很明显,这个了此残生也并不全然了解内情,只是凭一己猜测勾画了一鳞半爪。否则就算真有这批宝藏,也早被人抢光了。”
唐羽瞅了他一眼,慎重说:“但是他毕竟在缪大亨的军中待过一段时间,耳濡目染,应该比别人更了解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老林凝神想了想,甚觉发愁:“十年时间毕竟太长了,如今连他在哪里、有何变化、是不是还存在于人世都是个未解之谜?滁州城又太大了,加上附近乡镇,恐怕有几十万人口,咱们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地去排查呀……”
老馆员见他二人着急,把两腿收回来,安慰说:“此外还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查找到这个了此残生的一二消息?”
“老人家有话尽管说,什么法子?”唐羽紧问一句。
老馆员拉过桌上的一本书,上下前后仔细看了一遍,又翻开里面的册页,注目打量着文字,说:“这每一家书局印书,从用纸、选墨,到刻字制版,衬页封皮,再到装帧,都有不同的讲究。你们可以出去寻一个懂行的人问问,这本《伴虎行》究竟是哪家书坊所印制?只要找到了这家印书的书坊,顺藤摸瓜,兴许就能挖出背后那个湮没已久的作者?”
林自仁轻叹,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十年时间,人事变迁,就算能找得到,也许那个书坊的老板根本不记得谁是谁了。”
“但是有一份指望,总比大海捞针强。对不对?”唐羽到底年轻,血气方刚,一听到好消息就马上对眼前的困难熟视无睹。
林自仁摇了摇头,似乎无奈,又好像也受到了感染。他轻拍了下桌子,抄起桌上的水壶,说:“走,那咱们先回州衙,汇报相关情况。然后去《英烈传》编撰室取上那本书,再去找人鉴定。我听人说滁州狮子街上有个卖文房四宝的笔啸轩很有名,那里面八成有这样的人才?”
两个人边说话,边收拾好搜集到的材料,与老馆员客气告别。反身出屋,走出了档案馆大门。
回到驿馆,林放鹤正在房中与下属核对日升客栈的情况,二人待他询问完毕,捕快们退下,方才报告了在档案馆查阅到的有关于缪大亨资料和探听所得知的《伴虎行》的消息。林放鹤听了非常高兴:“看来我们找对了事情的源头!虽然现在手上还缺少直接的证据,但我凭直觉断定,这宗宝藏的事可能不是子虚乌有?否则那些幕后之人为何装神扮鬼、恐吓山民,要把他们驱逐出那个世代居住的村落?这些利欲熏心的眼睛,盯着的也许就是传说中那笔数目巨大的黄金白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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