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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笑的头很疼,像是有什么藏在深处的东西在隐约着跳动起来。
醒来的一瞬间,她脑中仅剩的记忆就是自己正在被一群白衣人像是拖一具尸体一般拖着向某个地方行动,而洛如烟也失去了意识,和自己一样被垃圾一般在地上拖着,冉笑和洛如烟都灰头土脸,相比全身上下几乎完好无损的冉笑,洛如烟身上还满是伤口和淤痕,她的右小腿的伤口仅仅只是用简单的布条包裹,到现在洛如烟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恐怕很难撑太久了。
冉笑感觉得到她的脸上被强制戴上了某张面具,她不知道那是什么面具,但是这张面具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耳边永远都会有一些像是人在念咒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狐狸叫,又像是女人压低了声音在唱歌,她脸颊两侧的太阳穴伴随着这些念咒的古怪声音还不时跳动,跳动的频率和她的心脏频率近乎一致,有一股无形的联系在通过面具和那来自遥远世界的唱咒声联系起来。
在这张面具的操控下,冉笑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从一开始苏醒后大脑的清醒逐渐沦落到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的无意识状态,仿佛被催眠一般,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她和奄奄一息的洛如烟都在身体里一股无形的潜力的支持下站了起来,只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向前跟着那不知道来自何方的唱咒声缓缓走动。
冉笑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仿佛很久之前,也有这么一天,她的爸爸带她来到某个黑暗满是蝉鸣声的所在,温柔地也给她戴上了一张面具或者眼罩,对她低声念诵着古老的咒文,那咒文和四周风吹动树叶的声音、蝉在夏夜中低唱的声音重合,像是能唤醒那些沉睡在自然中的神明一般,那一次,冉笑也可以感觉到某些东西的召唤,有一个温暖广大伟岸如同母亲的存在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那个广大光明的存在和她爸爸的身影重合,冉笑顺着那个温暖亲和的声音召唤着向前奔跑,就算脚下被树枝和碎石扎的满是鲜血也浑然不觉,冉笑一直跑了很久很久,直到她再也跑不动,直到她感觉自己像是跑进了某个温暖亲切的存在内部,被什么东西一圈圈缠绕着包围,她才甜美地倒下睡去,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可以看到面前还是爸爸那张有几分书卷气的脸,冉笑正躺在一棵棵尖塔般的高大树林之中,阳光透过树的遮挡和父亲的脸打在她的身上,而父亲的身后,则有一座古老到无法辨认面容女性石像,那个女人穿着高冠古服,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辨认的特征,则是一只独眼和那大到延伸到脑后的裂口。
从那一天起,裂口就永远在她的身边了,是她无法挣脱、无法逃避的暗影和最亲密的伙伴。每一天早上从中醒来,都可以在镜子里看见裂口的面容;每一天晚上在梦中沉入夜色,也可以在梦中看见那张似笑似哭的裂口;她吃饭时,看上去空空如也的对桌其实裂口也正撑着下巴歪着脑袋注视着她;她低头考试的时候,裂口还站在她的考桌旁边,用旁人永远无法听到的声音怪叫着错误的答案……
而真正让她第一次看到裂口女的真面目的时候,则是在她的父亲去世之后的事情。她被一群不怀好意的不良少女堵在女厕所里,有女孩要撤她的头发,脱她的衣服,有女孩要逼她把脑袋塞进厕所马桶里,而那个在学校里自以为很酷炫的大姐头冷笑着拿着高档的女士香烟要对着她的脖子烫出一朵花……做这一切的唯一的理由只是这几个脑残的小女生想要看看,杀人魔的女儿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是否和普通人是一个德行,人类的恶,本身是很难找到确切的理由的。不知道对于她们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冉笑确实和普通人不是一个德行,冉笑心中的那个裂口女冷笑着把所有不良少女的脑袋全部塞进马桶里几个来回。
就算是现在,冉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冉笑也知道,她的身边还站着裂口,她的影子,她的另一面,她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梦魇,她在身后似哭似笑,疯疯癫癫,说着恶魔般的低语:
“我亲爱的姊妹啊,你是怎么了?这样羸弱,这样无力,这样可笑,被人当作木偶以一般牵来扯去,这就是我们那个喜怒不形于色,自认为是天字号第一大演员的冉笑?你的尊严呢?你的自信呢?你的那些凭仗呢?你那自以为精巧的布局呢?”
布局布得再精妙,只要身在局中,总不免关心则乱,既想要当执子人,又想在棋盘上去当一枚先锋,最后总会落得我这般下场,都是我自找,怪不得别人,而且我本来也够累了,一次又一次失算又陷局,还不如让我早点退场,你又何苦想这样一次次来救我呢?
“我是在救你?你竟然以为我是在救你?”裂口女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笑得丧心病狂又凄凉凄厉,她无形的身体绕着冉笑踱步而前又退步而后,十分焦虑又神经质地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