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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铜镜已然铸成,但要让这铜镜看起来古色烂然,还要经过诸多手续。不妨说,真正做假的功夫,都在这里边。
卢鸿先将已经冷却的泥范打碎,露出已经做好的青铜镜来。但见这铜镜颜色深青,花纹图案在灯光下闪着冷光,颇为华美。
只是现在这镜子还无法透光,要想透光,少不了的一道工序便是打磨。这打磨可是个力气活,一般说要制成透光镜,足足要把制出来的毛坯,磨去差不多一半才可以。幸好这镜子原本不是很厚。不然还真是不好办。
这等力气活卢鸿是万万做不得的,自然便全落在了六子头上。卢鸿将打磨之法细细解释给六子听后,自己便不管不顾地睡觉去了。
六子足足磨了大半夜,手上起了几个大泡,才将这镜子磨好。原来这透光镜,却是因冷却时,背后的花纹厚薄不同形成应力不同;加之打磨掉表面一层,磨时加力磨成镜面微凹,两相结合,造成其中物理变化产生折光变化,从而使其反射光影出现深浅不同的线条来。
磨好后,卢鸿又对那背面纹理做了装饰加工,然后便要做旧。铜镜因流传方式不同,其表现出来的颜色也各异。如出土之物,青翠深重;而水中打捞的,更为碧绿莹润;世间流传,辗转人手的,包浆深厚,又不一样。李伯方那面镜子,一眼可知是传世之物,卢鸿这一面,就也照着传世的东西来做。
不管是怎么给青铜做伪,大多离不了的一样东西就是腐蚀性的液体,最常见的便是各种酸。此时自然没有硫酸盐酸等物,不过浓醋倒也常见。此外如水银、明矾、各种药物等,坛坛包包的,很是不少。
卢鸿先用水银加上锡粉,均匀涂在铜镜的表面,然后用浓醋调和细硇砂末,用笔蘸了,细细涂在上面。涂完一层后,晾在阴处,却要六子去打一盆井水来。等得片刻,铜镜表面变得暗淡深沉,便将这铜镜浸入才打来的冰凉井水中。只见铜镜颜色,渐渐变得古意盎然。待颜色变化完毕,卢鸿用一块软布,反复将铜镜擦拭两遍,这才又取出先前准备的药物来,调成各种比例,开始了新一轮的深加工,将那铜镜又蒸又煮,忙活到天将亮时才收工。
最终卢鸿将一包灰土,混了各种药物下在铁锅中炒透了,再将铜镜埋入其中,吩咐六子小心保管,并要他将其余各种东西全都毁去,这才忙忙的回藏书楼去了。
闲言少叙,眨眼之间,十日早已过去。今天一大早,那玄坛便有四面八方的学子才人,蜂拥而至。这几天里,整个荥阳城内,说得最多的便是李伯方手中惊现明镜,却为卢鸿痛斥为假货的事,大家都眼巴巴地等到这天到来,好一睹卢鸿所说真正明镜的风采。
李伯方早早的就来到了这玄坛,随他同行的还有一个七旬老人,站在他身旁,微闭双眼,一言不发。那郑家族长郑聿横自然也是早早到了,待得片刻,三老连同各方赶来的名流也都到来。只是卢鸿却一直不见踪影。
见到太阳高高升起,李伯方再也忍耐不住,不由对郑族三老道:“怎么卢鸿那小娃娃倒避而不见?莫不成是说了大话,便吓得跑了么?”
郑聿横只顾忙着招呼众人,此时方注意卢鸿居然未曾到来,连忙唤过一个照顾卢鸿的书僮说:“卢公子何在?怎么此时尚未到来?”
那书僮说:“卢公子自入室之后,要我们搬了几百卷书进去,就一直没出来过。估计一直在里边读书呢。”
众人一听,不由大为叹服。想这卢鸿于学业竟然如此用功,整整十天,足不出户,无怪乎有如此才学了。
郑聿横也点点头说:“卢公子倾心学业,读书时物我两忘,不太注意时间,也不足为奇。”便要那书僮速去后院,请卢鸿前来。
过得片刻,见那书僮引了卢鸿,身后还跟着洗砚,快步行来。卢鸿行至玄坛前,向各位前辈施礼赔罪道:“卢鸿在斗室中沉迷书卷,竟至不知时日,却是迟来了,谢罪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