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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日,刚通过文试招纳到三位可充入幕中士子的刘晔,又得到了孔融遣使求见消息。
对于青州的情况,刘晔的以混杂于商贾中行走各地的探子们并不能得到太多及时有用的情报,而孔融从刘晔入主徐州后,也未有过实际上的来往,乍闻有使前来,刘晔当然是有些奇怪的。
宣使入内,自见礼间,刘晔见其人年约三十,行止从容,颇有风度,立时问道:“使者不似凡俗,敢问名姓为何?又是为何而来?”
“某姓孙,名乾,表字公祐,师从郑公,因性愚钝,故而晚成出师,只于今岁前时仕于孔北海。”
虽为十万火急的求援之事,但也并非一句话就可以说得刘晔立时决意再次出兵,这名为孙乾之人却又是一派不骄不躁模样,谦然回答道。
“竟是遍注经学之郑公高足?晔前时途经北海,已闻郑公于家乡高密一带设堂教学,惜时辰不许,故而未曾拜访。却不知郑公身体安好?今公祐此来,又所是何事?”
对于以毕生精力遍注儒家经典,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名副其实的泰山北斗郑玄,刘晔也是早闻其声名,儒家学说本身并非一无是处,只是后世之人学了迎合统治者的需要,实行“愚民政策”故而篡改地面目全非罢了。
而孙乾也并非无才之辈,他于内政方面才能与糜竺相比丝毫不差,是原本刘备手下重臣,对于他的名字,刘晔也是有些映象的,只从他问话的语气,徐州的重臣们立即就知道这位求贤若渴的主子又在打着招贤纳才的主意了……
“乾代吾师多谢明公之关心,吾师虽年近七十,然身体康泰,精力充足。而乾此来,却是受孔北海之命,因北海之危,请明公发兵再救。”
孙乾依旧是不缓不急地道来,看来他对于孔融也谈不上真正的誓死效忠,只不过是食其俸禄,分其忧愁罢了。
“北海国周围黄巾余乱已清,且袁显思大军在彼,怎会再遭强攻?”
刘晔心中一动,虽然已经想到了关键,但口中还是惊讶地问道。
“禀明公!正是袁谭不宣而攻,突袭之下直围剧县,乾幸得数百壮士护持,方能突出重围!”
对于刘晔与孔融的那一段往事关系,在出发前孔融已与孙乾讲明,而一路所见所闻,再加上自己的猜想,孙乾已经知道刘晔是一个极能识得大势,又有自己主张之人。如果刘晔愿意救援,不用他多说,自然会达到效果,若刘晔不愿去救,就算他费尽唇舌,那也终是无用!
故此,孙乾索性只讲事由经过,而不讲什么大道理和再三请求。
“嗯,此事晔已知晓,公祐远来辛苦,还是先下去休息,有了结果自会再派人通知于你。”
正如孙乾所料,刘晔并不需要别人来一齐劝解说服他作出某项决定,他只需要通过各种突发事件也锻炼自己,并着属下文臣谋士们。
“是!”
孙乾再拜一礼,然后就退下了。
而刘晔也通过这些表现确定其为一个办实事之人,看得他背影消失,再问于诸人道:“卿等以为如何?”
“青州之地,并非明公管辖,先前明公能够往救,却是贼围城池,故而名正言顺。今袁孔之争实难说究竟谁是谁非,属下以为,明公不应在此局势不明情况下冒然出兵,而结怨于袁氏。”
最先表态的,是后来居上,颇有些刘晔手下,徐州文臣第一人的张昭。他在刘晔离开大半年时间内,将诸事处理的井井有条,虽其秉持绝对公平的作法,不卖面子的刚正作风得罪了不少人,但张昭从不谋私利的性子还是赢得了众人敬服。
一言概之,“敬而远之”就是大部份徐州官员们对于张昭的私下态度,但同样,他这样的性子也赢得了不少人的欣赏,从而结为友人,陈登、陈群两个就是其中代表。
“竺以为子布所言有理,青州之争事小,但却牵涉到明公与袁冀州关系,就算真要出兵,却也只能以调停为名。”
稍后,糜竺也表示了自己的意见,他的身份可以算是徐州实权人物中第二位,所说话语份量自然不轻。
而在刘晔手下,非特急时候都有这一场听取意见程序的,就算刘晔因为有自己的主张而不纳言,他也会在条件允许情况下作出说明,并非是独断专行。
这种作法,实际上在给了这些心腹们发挥才能空间的同时,也在完善刘晔的想法,在最后作出结论说明时才能让意见未被采纳之人心服口服。
再加上刘晔命记事官将所有跟他最后结论相差不远之谏言记下,以其作为实际的功劳,再辅以明确的有如军中奖赏升迁制度的应用,对于手下们的发言集积性也是极有帮助的。在这个制度下,只要有才之人,不可能没有出头机会。
“子布与子仲所言皆有道理,群却有不同看法——主公实际都督二州,自然需得择机往来,而青州若落于袁谭之手,则是为将安危悬于敌手,实在不妙!还是让青州保持现时两者并存乱局好些。”
陈群是纯粹属于刘晔的直属一系,与张昭和糜竺都有些不同,那两人是以整体利益为重,他的出发点却是为刘晔自身安危再多想一层了。
由于陈登被刘晔派作管理全面施行屯田制的主官,故而未能来此,而赵渊又纯粹是摆个架子从不发言,赵云,管亥,太史慈,臧霸,都在军中不会次次皆来参加议事。那么张昭,糜竺以及陈群的意见便已算是重中之重,而且涉及之处也非常全面,所以后来发表意见者,尽是以他们三人所秉为支持,或有补充者。
“嗯……”
刘晔伸手轻压一下,众人立时平静下来,都竖起耳朵听刘晔作出最后的决定。
“卿等所言,皆有道理!然则实际情况却不容我等缓缓分析。”
刘晔摇头叹道:“先前吾自经过青州数次,北海国并无极为坚固城池,也无可守险关,再者袁谭是为有备有发,占据绝对主动。只要其非蠢得无可救药,则北海实难保全……”
“那主公之意,可是不用出兵?”
众人听得刘晔所说已是极为清楚,凭着他领兵多年从无败绩的经验,在这件事上自然不会看走眼,以为又是张昭之见正确,于是皆问道。
“不!当然得出兵!”
刘晔斩钉截铁的话语顿时让这些素以精明著称的文士们有些糊涂了,“明知对方已败还要出兵?”,这个疑问就在众人脑中徘徊不去,只得静下心来听刘晔继续解释道:
“北海国是朝廷正封于孔文举管辖,袁谭大军攻袭,是为不义。而同时此地又为现时青州惟一的可算百姓勉强得到安定之地,有民约四十万众。吾出兵,非为其它,只为保得这些百姓安宁而已!到时若孔北海得脱,则以其名义大军进入北海,亦不需与袁谭为敌,只需接收愿意跟随离开之百姓足矣……”
众人听完刘晔所语,顿时恍然。“以人为本”思想,是刘晔一直强调的。有足够的人口资源,无论是征税还是征兵,都是最根本的基础。
试想一下,若是偌大的青州除了袁谭那数万大军,就只余下少数百姓,就算他占有了青州,又有何用?如此一来,则刘晔往返之时,依旧会前时那般,不论袁绍有多严加戒备,他都可以寻隙而过,一举数得之事,为何不做?
“主公英明!”
陈群率先作礼呼道。紧接着回过味来的众多文臣也是接连附和,堂中尽是一片恭维之声。
大的战略定下,接下来就是细节的实施了,刘晔先派出近百斥侯,立刻快马进入青州探听消息,再教赵云等武将前来,吩咐调集兵员等事。
两日后,一切准备完毕,刘晔命赵云为主将,熟悉青州局势的管亥为副将带三万大军出发,太史慈领两千轻骑随同出征。
恰在大军刚开出四日,到达东莞县境内时,便有斥侯回报青州已然陷落消息,于是赵云按照先前刘晔的吩咐,使大军缓缓而行,再用三日到达阳都。
……
“子龙,现今北海已全境陷落,我等师出无名,主公究竟是如何吩咐的?”
这一日间,大军驻扎完毕,在赵云召集来众将议事时,太史慈先问道。
在刚出发时,他们三人是以孔融尚在坚守而计划战略目标的,由于急行军之事,故而太史慈与管亥并无太多时间来与中军的赵云会合。他们同样也不太清楚北海现今具体战局,故而当赵云此次议事将斥侯所报消息说出后,知道刘晔单独叫赵云去交待许久的太史慈才有此问。
“北海不可能撑过太多时日,这是主公先前有所预料的,故而吾等可借‘依令接郑公至徐’进入青州,在将郑公接到后,再假传孔北海便在军中,称‘袁谭往攻不义,今无力夺回失地,幸得刘幽州使继管琅琊国,故请原北海国治下百姓迁离’。只需将这两件事达成,则此次目的已全数达成。”
事发多变,刘晔也是先将与心腹谋士们讨论议定完好后,方才交待赵云的,使其能够随机应变。现今果然有变,赵云先心中有底,当然不紧不慢地答道。
“嗯,子龙所言之斥侯报信,并无孔北海被俘消息,看来他却有可能逃过一劫,广派斥侯打探周围情况,若是能寻得他之踪迹则此计完美无缺。便是不能寻得,百姓只要能得到安稳日子过,却也不会去管当政者是否真为孔北海,主公此计可谓万全!”
上次在北海,管亥是去打孔融,这次却是去救他。角色转变下,管亥倒也没有太多这方面的感触,有的只是因为跟随刘晔越久,越发现他行事周密,谋定后动,幸得自己却是见机极早,已属其麾下,否则作为敌手……
那滋味,实在是难受了些……
“子智之言有理,今日稍作整顿,明日便可进入北海国境内。虽说发生大规模交战机率不大,但小战事以及摩擦却应当少不了,还是需得严加戒备以求万无一失!”
经过详加解释,使得众将皆是心中有了明确目的,赵云见时候不早,便也下令结束此次议事,教众将回到各自统率部曲之中了。
……
夕阳晚垂,红霞漫天。
“大人,前方有大批军队,且戒备极严,属下险被其斥侯发现!”
一位身上皮甲破损,脸上尽是血污尘土,已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士兵下马急急禀报,而对面正是与其形容相当的数十人,只有中间一身便服之人稍稍好些。
“前方已将至徐州琅琊郡境内,难道是袁谭竖子早设兵于此拦截?若此岂非天要亡我孔文举耶?”
原来这正是狼狈逃出,辗转摆脱追兵的孔融一行,可再次面临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局面,孔融已是心力交瘁,已处于精神忍耐的极限,仰天看着那迟暮的夕阳,顿时有感而长叹道。
“主公不必急下结论,想袁谭先时仅有军队约四万余,占突袭之利,一路直攻围了剧县,但北海国其余十县却现今未落其手,应当不会有太多军队先设于此处!”
这时,孔融身边一位亲兵队长模样之人出言劝道。
“先时吾已派出公祐为使求援于徐州,会否是其已派大军来援?”
孔融眼前一亮,立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希望,在处于危境时,他无比佩服起当时果断援助刘晔的举动来,否则他只怕连这最后一丝希望都不会存在……
“卑下以为此种可能极大,莫如便请主公安心留于此处稍等,某领两人前去冒险一探,若过了一个时辰还未返回……主公,就往东寻机入徐州罢!”
这位亲兵队长可算是真正的忠心为主,到这等最后关头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顿时让孔融心中一阵感动。
“去吧……早些回来……”
面对一个极有可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孔融不得不赌一把,所有的感动,也只能在这短短的言语上体现一些。
……
在孔融焦急万分的等待下,时间一刻刻过去了。初始,他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可到后来眼见着便过了六刻时候,还未见得动静,他又希望时间能够缓下来,让他能够顺利看到那三个影子回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