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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冰柔坐在前厅中,敲着手中的折扇,目光滴溜溜的看似在打量这厅中的陈设,心中却在想着大伯跟自己讲过的那番话语。
“柔儿,能否与秦国公打好关系,关键就在于你了。你做的好,我们汪家日后不仅可以大富,而且可以大贵。若是做的不好,不要说大贵了,日后能否保持现在的财富都很难说了。可以说,我们汪家日后的兴衰荣辱能系于你一人身上了。”
在汪冰柔的记忆中,大伯作为整个汪家的掌舵人,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从来都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再难的事情只要大伯出手都会解决的妥妥当当。可是这一次,大伯郑重其事的语气让她心中沉甸甸的。但是,大伯的话和坊间流传的关于秦国公萧毅的一切都却让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她很想看看,这个民间传说的无所不能,三头六臂的秦国公,大伯口中有人主之相的英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汪谦德不愧是个深谙人性的老狐狸。他虽然和弟弟将事情说透了,但是在汪冰柔跟前却是只字未提让她嫁个萧毅的事情。他只是讲了自己对于萧毅的感觉,还强调了一下和萧毅结成同盟对于汪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在这些基础上适当的夸张了一下而已。他知道自己的侄女是一个能干而又骄傲的女子,直截了当的告诉她,一定会激起她的反感,并且还有可能会让她和秦国公的关系疏远。虽然他可以以族长的权威强行逼她嫁个秦国公,但是那样说不定会两方都会得罪。这显然不是他所需要的结果。所以,他只是适当的利用了年轻女孩爱做梦,崇拜英雄的特性来激起侄女的好奇心,让她自己主动的去接近秦国公。只要两人有了接触的机会,那么日久生情也未可知啊。
毫无疑问,汪谦德完美的办到了,这让本来等着女儿怒气冲冲找自己诉苦的汪有德很是有些意外,但是也很开心。如果女儿真的能成为国公夫人,就算日后成不了皇妃,那他也是高兴的。毕竟,她已经十八岁了。
对于汪天和,汪谦德只是叮嘱了他一句话:一切按照秦国公的吩咐去做就行。他要的是双管齐下的效果。汪天和唯一的使命就是竭尽所能成为秦国公的心腹。
汪冰柔心中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听见后堂中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她知道这应该是秦国公到了,急忙站起身来将目光迎向后堂的角门。汪天和也是跟着站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头戴将巾,身穿衣身饰有五彩织金云肩通袖膝襕云蟒纹样,交领大袖道袍,腰间松松的系着一条黑色钩绦,脚穿镶边云头鞋的高大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一双黑亮中透着威严的眼睛看向自己二人。
浓黑的剑眉,黑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双唇,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儒雅之中透着一股英武之气,这就是那名震天下的秦国公吗?跟自己想象中很不一样。这是汪冰柔对萧毅的第一印象。但是她来不及继续打量了,因为萧毅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了。
“草民汪冰,汪天和拜见秦国公!”两人向萧毅深深的一揖。
“两位公子免礼,请坐。”萧毅虚扶一把,轻轻道。
两人谢过萧毅,又坐回椅子上。
萧毅刚才在出来的时候便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打量着自己,待两人落座后禁不住的多看了汪冰柔一眼,随即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眼前这位虽然是一身男装,但是皮肤细腻,喉间平滑,眉眼之间自有一种女子的娇柔之气,而且身量较普通男子稍矮一些,很显然是一个女子所扮,而且还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以前在影视剧中经常能看到那种狗血的剧情。女主角女扮男装和男主角在一起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而男主角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她的真实性别。然后有一天突发意外,女主角被人打掉了帽子,或者是掉进了河中,或是在她洗澡沐浴的时候被男主角无意间撞破,这才发现她的真实身份。很显然那些编剧导演都将观众当作白痴傻蛋,是个人都能一眼看出是个小妞,而那男主角偏偏看不出来。
萧毅虽然看破了她是个女子,但是既然人家打扮成男儿身,必然是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是女儿身,那自己自然是没有必要点破了。
萧毅呵呵一笑道:“两位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能被汪先生派来滁州,想必在汪家也是地位尊崇,能力出众的才干之士了。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两位应该就是汪氏贤昆仲的子侄了。”
汪冰柔听萧毅这么说,以为他没有看出来自己是女儿身,心中暗自得意,将自己和汪天和两人的身份介绍了一下。
萧毅看她一介女子,谈吐举止却也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心中到是有些欣赏她。而且两人很显然是以她为首,那汪天和若是萧毅不问他,也是沉默不语。倒也是个性子沉稳的人。
寒暄过来,萧毅正待问话,汪冰柔却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国公爷,这是草民大伯托在下转交给您的书信。”说着一躬身将书信双手捧在身前。
萧毅一摆手,身后的一个亲卫走上前去从汪冰柔手中接过书信呈递给了萧毅。
萧毅拆开信,快速看完,轻轻一笑道:“汪公子请坐, 汪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请你转告他,就说本公一定会让他称心如意的,请他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汪冰柔也不知道这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点头道:“草民一定将国公的话带到。”
萧毅转头示意身后的一个亲卫过来,吩咐道:“去花厅看看军统司的谢千户,如果没有喝醉的话让他过来。”
那亲卫应了一声去了。
此时的偏厅中,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喧闹了。人人都在运筷如飞,消灭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他们虽然好酒贪杯。但是这毕竟是在国公府中,而且明天还有差事,所以喝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消停了下来。
谢虎子在这一群将领中算是个另类。不光是因为他是年纪最小的,而且因为他的军统司千户的身份。现在他的军统司在民间已经被很多百姓称为银鹰卫,一些人甚至把他们跟朝廷的锦衣卫相提并论。锦衣卫一向都是朝廷官员的眼中钉,军统司跟锦衣卫齐名那自然是不好的名声了。这些武将自然也是听过这些市井流言的,自然对他是敬而远之。
不过,谢虎子也巴不得这样。他喝不了多少酒,和王效彦坐在一桌上随便的喝了几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