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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子,西北大营那边的情形已经传回好几日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去瞧瞧?”
跟在江遇白身后的人随着他穿梭在田埂间,拨开手边肥硕得简直夸张的稻穗,忍不住感慨:“果然耳闻不如亲见。”
“来之前只听说西北一改之前的多年贫瘠产出大量米粮,甚至有比肩鱼米之乡的势头,未曾亲眼所见,谁敢相信这居然是真的?”
这几日所见所闻彻底推翻了他们对西北苦寒的多年认知,毫不夸张地说,绝对称得上是改头换面。
太惊人了……
江遇白随手捉住一穗饱满的稻穗放在鼻尖嗅了嗅,轻轻的松开确定没损着半点,笑得心满意足:“我就说,这趟绝对不虚此行。”
“西北大营那边不着急,再等等也行。”
江遇白最开始决定来西北探访徐家老爷子的时候,就安排下了顺路去拜访陈年河的决定。
陈年河是驻守边疆的悍将,手握数十万兵权,兵强马壮。
江遇白只要有点儿什么大逆不道的念头,这样一个人就必须得到他的重视。
随从有些担心:“您已经到西北有几日了,大营距此处也不远,那位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让那位知晓您抵达数日延后拜访,会不会出不满?”
陈年河的悍然就跟他的驴脾气一样举世闻名。
这人性子古怪得很,油盐不进活像块茅坑里的臭石头,扎手得很怎么都不好下手。
过去这些年不是没人想拉拢,只可惜起了这个念头走到陈年河跟前的人,被砍下来的脑袋能在荒地上摆出一排,来了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随从想到此前查到的内幕,微妙道:“东宫那位费劲巴拉折腾了一圈,想夺陈年河的兵权,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是被陈年河在逆境中抢占了先机。”
“如今西北大营所需的米粮都只需陈年河自行采买,不用再等着京都每一季往西北送粮,这样的人,就……”
“你只知道陈年河在毫无征兆的饥荒中都占了先机,那你可知道这先机是谁帮他抢到的?”
江遇白笑眯眯地对着徐家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玩味道:“是我那个还没回家的嫂夫人。”
“那位才是关键。”
陈年河跟徐家结仇多年,当时陈年河被调任来西北时,还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痛打落水狗的笑话,想看陈年河是怎么报复徐璈。
可实际上呢?
陈年河已然成了徐家在此处的遮蔽大树,陈年河处处为徐家遮掩,徐家处处为陈年河的西北大营行方便。
二者算得上是互相拉扯着,在西北这个荒芜之地站住了脚,情分自当远胜他人。
随从面露思索。
江遇白戏谑一笑:“我原以为徐璈说的话是应付我的托辞,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这位嫂夫人回来之前,我在脑门上刻出岭南王之子这几个大字去了,陈年河不会剁我的脑袋,但也不可能会见我。”
“但如果能等到嫂夫人回来了,能求得嫂夫人给出三分颜面稍微铺垫一下,说不定就有可能了呢?”
陈年河是一定要见的。
哪怕见了一面就被轰出来,那也一定要去走一趟。
可既然能先去求性子相对好些的桑枝夏,就没必要直接去找陈年河的晦气。
江遇白吹了个口哨心情大好,在随从恍然的目光中说:“蜀地那边可传消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