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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官!!”解伯仁眼神一敛,突然变得阴沉愤怒。
红福被隔在门外,听着这声沉喝,一丝寒意爬上了脊背,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解老爷子今年75岁,活到这个岁数,也是见惯了风雨的,哪能被红官一激就发了狠,一定是红官不偏不倚踩中了他的雷区,所以一点就炸了吧。
红福虽然担心红官,但也实在佩服红官的勇气,在解家眼里这就是所谓的“翅膀硬了”吧。
里头的红官这才拿正眼去瞧解伯仁,目光中还带有几分期待和放纵。
期待着解老爷子接下来的“招儿”,但他无所谓,大胆放任眼神流露出对解家主事的不敬。
大不了一拍两散,他还挺乐意。
要断就断得干净利落,省得藕断丝连恶心人。
解伯仁知道对这个人来硬的不行,就只好暗暗调整了气息,强行压制下怒火,试图用温言攻软肋。
“解家小少爷自立门户,你知道外头的人怎么笑话我们吗?”解伯仁端起茶杯,用盖子刮了刮茶叶,轻轻吹了口气,试图缓和气氛。
杯中的茶顿时无味了,红官眉头微挑:“呵,解家让外头看的笑话还少吗?解老爷子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才是,多那么一两件也无所谓了。”
解伯仁鼻子哼气,脸上刚浮起的笑意骤然消失,抚摸着扳指,腮帮微鼓:“还在为你母亲的事欧气?”
见红官脸色如常,看不出情绪起伏,他又试探了起来:“你母亲这事,的确是解家照顾不周……我和你的几个叔叔商量好了,把你接回家里来住,只要你肯认个错,以后解家还是你的靠背山,在南城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红官长睫扫下一片阴影,打亲情的底牌?原本他是有一手好牌,可惜从一开始就出错牌了,到现在想翻局,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算是妙手也救不活已死之心。
“解老爷子贵人多忘事,七年前离开解家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此和解家各走各路,互不纠缠。至于靠山什么的,自立门户开始,我靠的就是自己,从前是这样,将来也是这样。”
“太过固执对自己没好处。解家毕竟和你还有血缘亲情,怎么能说断就断?”自以为长了翅膀就想飞?到底还是太嫩了点。
“呵,您把我过继给三房时,有考虑过我和我母亲的血缘亲情?把她赶出解家时,所谓的血缘亲情还不是说断就断。”红官轻松的语调,好像事不关己,就算是心中愤恨,也学会了藏起来,怒火发泄只会徒增一根软肋。
“我今天不跟你翻这些陈年旧事,”解伯仁放下茶杯,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再过一个月,你四叔就该满60岁了。”
酝酿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解四爷?早些年盗卖军火的解季德?今年确实轮到他了。
红官想起来了,那解季德就是个兵痞子,私自盗运出库的军火多得惊人,其中就有80发迫击炮弹、60箱手榴弹、800杆步机枪,甚至连电话机、电线、铅线这些也都不落下。
作为军械库的副官竟然监守自盗,虚报损失的或少报战利品,以为就能瞒天过海。
后来被查缉严办,蹲了大牢,险些牢底坐穿。
解四爷被抓后,这个百年大家族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靠祖上积攒下来的那点口碑,也险些被败光。
为了这个四爷,解家也折了重本,忍痛割爱让出了块风水宝地,这才将四爷救了出来。
只不过救出来时,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了,直到现在也还要用药水吊着。
“怎么,他也要闯本命关?”红官毫不避忌说,“八成出不来。”
事实上,他守过很多半只脚踏入棺材的闯关者,以解家老四那种状态根本不算什么。
解伯仁暗骂了一句,脸上已经显露出了怒色,撇嘴说:“你这个关煞将也该做点事了。”
也该发挥发挥作为解家红官的作用了。
“要是这个关煞将不做事,还会活到现在吗?”红官喝了口茶,嫌弃地皱起了眉头,“茶凉了。”
解伯仁的手已经按耐不住要摔杯子,但转念想这一杯子摔下,以这逆子的个性,就算拿把抢抵在他胸口,他都不会屈服,想着想着,伸脖子就冲着门外一吼:“换茶!”
红官小小诧异了下,这样都能忍得住?
“难道你就不想你母亲能入解家的宗祠吗?”解伯仁目光暗了下来,这应该是他最后的大招了。
这解家老爷子为解四爷做到这个份上,是个外人都会感叹这般手足情深,就连过去的红官也这么认为,这个老男人虽然不重情但重义,多少还有点人情味。
可当解老爷子不惜拼了块风水宝地,也要捞出半死不活的弟弟时,红官想明白了。
解家五兄弟的存在,就好比五福临门,长寿、富贵、康宁、好德、善终,缺了哪个都不完美,可人早晚都会死,只要解家老大还在,就不允许解家由盛转衰,所以兄弟几个谁都不能有事。
这是解伯仁父辈就定下来的规矩,传闻五兄弟出生时,他们的名字就押给了灾星官。
换句话来说,解家五兄弟的福气薄,压不住太大的名字,取个贱名才好养活。
可是堂堂解家,怎么允许孩子有贱名,所以就将大名暂时押给灾星官,让灾星官照看着。
如果兄弟有人死了,灾星官就收走名字,“五福”就少了一个,对解家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红官不想管解家的什么狗屁事,直接说:“我母亲不姓解,她不需要入解家的宗祠。”
解伯仁呵呵笑了起来,笑红官无知:“入宗祠才是人最后的归宿,你也不想后世无人祭拜你母亲吧。”
如果不是背负了解家关煞将的宿命,红官也不可能没有儿女送终,他的母亲自然也有后世子孙供奉。
解伯仁冷漠地说着这样事不关己的话,让红官喉头一紧,脸色变了变,他胸口突然发闷,这是要咳了?
解伯仁挑了挑眉看他隐忍不发的样子,以为是说中了他的要害,心里正得意。
没来之前,红官还想着在解家院子里或者大门前吐几口血,出出气,可到了这节骨眼,就算是要咳,也不想当着解伯仁的面咳。
上午计承才交代完,让他想咳就咳,千万不要憋着,这回红官却要忍下这口气。
他的脸涨得通红,拳头掐得关节都泛白了。
解伯仁见他有点动容了,冷笑了声说:“还是好好想一想吧。”
红官竭力平复气息,好在喉咙没有发痒,不然就真的憋不住了。
红官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调整呼吸过后,他冷哼了声:“踏进这个宅子,就是她最大的不幸,死对她来说是解脱,如果死后还要入解家宗祠,她会死不瞑目的。”
解伯仁胸口一梗,眼底突然冒起了怒火,红官一把接住他的目光,站起身来说:“你当谁都那么稀罕解家?”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去开门。
“逆子!”解伯仁的愤怒再也藏不住了,一整个茶杯摔了过去。
红官把头一偏,杯子砸到了门上,碎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