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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已经拔出刀,片刻不耽误,往前疾行而去。
众人见平煜隐有风雨欲来的架势,一惊,不敢多言,忙遵照嘱咐行事。
刚到西跨院,秦勇等人似是刚从府外回来,见情形不对,快步走来,道:“平大人!”
平煜见院中厢房灯光亮着,心知李珉和陈尔升都在房中,心突突直跳,顾不上回答秦勇的话,只阴着脸低喝道:“围住西跨院,莫让那人逃了。”
说罢,握着刀,敛声屏息到了房前,一脚踹开房门。
里头却死一般的寂静。
他一脚进去,看清屋中情形,怔在门口。
就见屋子当中站着一名美妇人,白肤明眸,艳丽至极,身着乌黑纱裙裳,鬓发如云,斜斜插着朵不该是这个季节出现的艳红牡丹,有种诡异明媚交织在一处的美。
在她脚下不远处,地上有张软软的人|皮面具,显然因做了易容,这才混过了先前许赫等人的排查。
那妇人见平煜进来,并不回头看过来,只一边一个将李珉和陈尔升举得更高些。
她满脸媚笑,看着似乎再轻松不过,然而李珉和陈尔升浑身仿佛被看不见的绳索紧紧捆住,满脸紫胀,全无挣扎的力气。
若是他来得再晚片刻,李陈二人活活会被这妇人掐死。
情势危急,平煜眯了眯眼,二话不说便假意挥刀朝那妇人喉间刺去。
若未认错,此人正是昭月教如今的尊主金如归。此人一身密不透风的内家功夫,唯有下腹三寸是其软肋。
金如归余光瞥见,转头朝平煜看来,这回离得近,将他相貌看得仔仔细细,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可眼见他直朝自己喉头刺来,又鄙薄调笑道:“听说你不到二十便当上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又能跟王令分庭抗礼,原以为你有些本事,没想到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他话还未说完,平煜一笑,手中绣春刀来势不变,另一只手腕中却忽然变出一柄匕首,不动声色朝金如归下腹刺去。
此招怪异无比,且与江湖作派大有不同,几乎可以称得上暗算。
连行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的金如归都诧异非常,因平煜将刺的是他的要害,顾不上多想,整个人如灵蛇般一动,向一旁纵去。
因这一闪一避的功夫,他注意力转移,手上力气微松,李珉和陈尔升总算得以大喘了两口气,缓过劲来。
平煜却根本不给金如归松懈的功夫,一脚踩住他的裙角,横刀挡住他去势,左手匕首依然毫不留情刺向他下腹,嘴里嗤笑道:“金尊主,外面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你识相的话,趁早放开我的属下,要不然的话,今日你怕是别想走出这房中一步了。”
金如归心中微惊,腹部硬生生往后一缩,好躲开平煜的招式,右手冷冷将举着的李珉远远抛开,旋即片刻不等,出手如鬼魅,一把扣住平煜持着匕首的手。
见平煜露出震惊之色,他稳稳固住的手,不给平煜挣扎的余地,只似笑非笑地垂眸看向自己被平煜踩着的裙角,媚笑道:“平大人看着是个正经人,谁知竟这般心急,你说你好端端的,踩我裙子做什么。”
说话抬眸,见平煜轮廓如刀刻,眸子黑曜如宝石,越发叹赏,忍不住用手心轻轻摸了摸平煜的手背。
平煜万没想到金如归武功这般出神入化,一时挣脱不出,又见他言行轻浮,怒极反笑道:“不过见你一个大男人穿着裙子,觉得碍眼罢了。”
说话时,已抬腿屈膝,狠狠朝金如归小腹撞去,另一只空着的手却掉转绣春刀刀柄,砍向金如归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背。
金如归偏身一避,轻轻巧巧化开这一左一右的攻势,右手出掌,劈向平煜的胸骨。
可还未等他逼至跟前,平煜忽然出其不意加重脚下之力,硬生生将他那条上好的轻罗纱百褶裙给踩裂。
就听一阵裂帛响,腿下一凉,露出只着过了膝盖的亵裤的腿。
因着这一变故,金如归来势稍滞,不得不松开平煜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垂眸看一眼白生生光溜溜的腿,横一眼平煜,嗔道:“这下都让你看光了,平大人说说罢,该如何是好?”
话未说完,露出一抹笑意,身子前倾,朝平煜怀中作势倒去,还未到他怀中,却转而化掌为刀,劈向平煜的脖颈,掌风依然雄厚如故,半点不留情。
平煜并无退路,不得不横刀挡住金如归的招式,只觉大力袭来,虎口都震得几乎裂开,咬牙讽道:“我倒觉得,金尊主还是不穿裙子来得顺眼。”
金如归掌风被绣春刀挡住,微一使力,那刀刃却出奇坚韧,一时不能随心劈成两段,只在平煜怀中一旋身,背对他,屈肘撞向他腹部,娇笑道:“是了,在平大人心里,自有觉得穿裙裳好看的人,我真是好奇,不知什么样的娇娇美人,能让平大人亲自去铺子里买衣裳,我既来了,怎么也要瞧上一瞧,若是真比我生得好,倒不妨带回去藏起来,让平大人也疼一疼。否则,我养了十八年的红棠,岂不是白死在平大人府外?”
平煜冷笑道:“你的红棠并非死在我手下。”
金如归眸光闪了闪,嘴里去笑道:“你这家伙看着就不正经,满嘴谎话,我偏不信。”
恰在此时,只听破空锐响传来,却是秦勇带人部署好外头防务,进到房中施援,见状,心知金如归这一掌劈下,平煜势必受伤,挥剑朝金如归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