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日偏西一寸,我便砍他一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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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张黑色大木凳子能把廖凡一个堂堂尺寸男儿吓得瘫在了台面?要不是双手被扣着,我真想揉揉眼皮,看是不是砂石进了眼。

也就是不知者不惧,后来我才了解,就眼前那张,是苗家传了几百年来的古代刑具,虽然也是唤作老虎凳,可和满清十刑里的那张又有实质上的区别,此老虎凳,可非彼反关节的老虎凳。而是一张坐上去,人手脚会给束缚上刺链,腰部以下锁以刀片,到了头部,脖颈会被皮带锁死,脸必须向上仰着,扣在椅头背上一个形似兽口的槽上,身体动弹不得半分。

就这还没完,老虎开口,自当见血。行刑的司职人员手里头会举着一把实心的铅铁棒槌,得了令,那心下就是一抡,要是受刑人不动,脑袋碰上碗口大的棒槌正好能够砸烂在兽口间,血液和脑浆就会顺着设计好的兽口管道溢满黑色大椅背部的一副图腾槽口,相当于活献祭天,要是受刑人忍不住眼前的惊吓动了,那刺链和腰间的刀片瞬间就会因为自身的挣力条件将其分卸,越是害怕,刀口和刺链就会陷入越深,这时候司职人员就会停下棒槌刑罚,等待凳上绑着的受刑人员血流尽衰竭而死。反正说到最后,哪一种死法看上去都是令人毛骨悚然。一点也不亚于凌迟和五马分尸,属于极刑中的极刑,听说这种椅子原先也是正常的木作颜色,只是年月久了,在上头刑罚处死了不少人,经年累月,垢留在上面的血迹沁进了本身,渐渐的风蚀下染成了黑色。

底下的苗民见着老虎凳,安静了许久,那些上了年纪的,在几十年代前倒是见过,当时老虎凳让苗民组织的竿军用来恫吓过鬼子。随后解放了,这样的刑具就几乎不再出现。

人群中有人起了个头,接着“逮起,逮起”喊声连成一片。

多的不晓得,这“逮起”的意思我还是懂的,“搞”,可这眼下要搞什么呢,台面下看着很是兴奋。

廖凡见着我和大宝还是不痛不痒,人都给推到鬼门关边上了还没个知觉,不停的朝我们使着眼色,想是要我们卑躬求饶。

等老虎凳摆正了位置,这时候边上一个领头的苗兵走了过来,往我身上打量了一阵,接着又是打量了一阵大宝,随后一个扬手。就见几名苗兵架起大宝直接就给摁在了老虎凳上。

“他娘的,搞这套虚的,玩大刑不成。”奈何大宝力薄,手脚被制,根本挣脱不得半分,眼下看情境更是知道讨不了好。可牙关紧咬,嘴上却是不认输。

“你搞什么?”我大喊一声。

不过先到一步的几声哭喊盖过了我的声响,廖凡是被苗兵扣着肩,但是因为其中一些微妙的关系,苗兵们也没使上多少劲,看着眼前凶险,廖凡也不知哪来的一阵巨力就给挣脱了开,人冲上了几步横在黑苗王面前,膝下一软,抱着黑苗王的大腿声泪俱下,哭喊道:“苗王,苗王,我以我的性命向雷山里的神明保证,真不是他们劫的小天孙。”

这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把的,我心下开了个小差由衷佩服,要是今天在场的不是廖凡,随便换上个别人,想必都是懂得明哲保身,哪会为了我们那万把块聘金得罪一个鬼侗寨。

也不知是不是黑苗王觉得如此受用,看了一眼廖凡,眼角颤动了几分,走向大宝,问:“真不怕死?”。

“皱个眉头我就是你黑苗王养的”大宝说得气愤,可谁心知他刚往那老虎凳上一坐,那种莫名的死亡绝望侵袭了一身,好在最终骨气大过了胆量,眼下说的可都是坑头话。

黑苗王见大宝回答得如此决绝,心中自是有些许欣赏,转头又走向我,说:“廖凡带你们过来做交易,虽然没成,可是仁义得在,我现在卖它一个面子,也是给你们一次机会,你这不怕死的兄弟我们就扣下了,你上天坑岭,只要把小天孙找回来,这件事我们就算扯过去。”

就这还仁义?我心里也就是没骂出口,看这话里话外的音,当然也是知道这黑苗王仍然没有相信我们所说的事实,不过眼下哪有退路,廖凡一个劲的苦情看着我,自然是要我答应下来。看了下手持铁铅棒槌的光膀苗民,碍于大宝立刻的境地,我只得点了点头拖延下来。

黑苗王见我应了下来,这时扬手撤去了束缚住我的两名苗兵,人往我身前近了近,压低声音说:“莫想丢了你兄弟逃命或者求援,这山上山下,一亩三分地里,我都会让人盯死你。”

随后直起身转向高台下的寨民,雷声又起:“明日晌午,以寨中计时诡杆为准,日偏西一寸,我便砍他一指,直到你带回小天孙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