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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厅堂,便撞见了景延年。
萧玉琢微微一愣,扭头就走。
景延年疾步起身,追上她,“看见我,跑什么?”
“阿娘说了,大婚之前,不宜见面。”萧玉琢脸颊微红。
景延年垂眸,“孩子都快生了,怎的不宜见面?那都是老习俗,在这儿不适用。”
萧玉琢轻笑一声,“日子你定下了?”
“四月初一,是个好日子。”景延年扶她坐下。
景夫人笑嘻嘻看着他们。“你们坐着说话,我去挑几样丝线。”
“母亲别走,四月初一,只剩下半个月不到了,我这盖头还没绣呢,”萧玉琢忙道,“这几个花样子,母亲替我挑一个吧?”
梅香把她拿的几个花样子摆到景夫人面前小几上。
景夫人正笑嘻嘻的看着。
一屋子暖意融融,春光正好的味道。
却忽闻外头有急匆匆的脚步声。
屋里的闲适安逸,一瞬间被冲散了些。
“将军,将军!”小厮气喘吁吁,“圣上传召!”
小厮声音很急。
屋里人微微一惊。
萧玉琢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她侧脸的看了眼景延年。
景延年起身。给她了个安抚的眼神,“我且进宫去看看。”
“会不会是……”萧玉琢皱眉,没往下说。
但意思很明显,会不会是圣上不想让景延年接她回去?
毕竟当初他跪在御书房外头求圣上收回成命的时候,圣上就没同意。
过了这么久,且圣上知道她已经怀了景延年的孩子,他们都料想圣上不会再干涉这事儿了。
“可能是朝廷中的事情。”景延年轻笑道。
萧玉琢点点头,看着景延年一步三回头的往门口走去。
“如果有什么事……你记得叫人传个口信儿回来!”
景延年答应之后,这才离去。
萧玉琢格外安静的坐着。
这一段时间所有的事情都太过顺利。
城南的地皮也要开始建设。
德信柜坊年储户的数量越来越多。
五芳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经在长安城以外开设了分号。
分号掌柜都是梁生挑出来,人品德行都信得过的人。
没道理事事顺利的时候,唯有她和景延年要和好的这件事遭遇波折吧?
“别想太多,日子都定下来,你就安心等着年儿来接你回府吧!”景夫人笑着说道。
萧玉琢也回她一个微笑。
……
景延年很快的赶到宫中。
圣上正在书房里等着他。
除了几个贴身的内常侍以外,书房里没有其他人。
景延年不知圣上所为何事,躬身行礼。
圣上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面前御案之上。
御案上摆了一张大臣的奏谏陈词,说的便是景延年要风光再娶萧玉琢的事儿。
“爱卿要娶妻了?”圣上笑呵呵问道。
景延年微微颔首,“是,萧氏已怀有臣的骨肉,如何能叫他们母子流落在外?臣是要接她回府。”
“哦,原来如此。”圣上沉吟,“朕还记得,当初萧氏休夫的时候,将事情闹得很难看,大扫了爱卿的脸面,如今爱卿却要风光再娶。岂不是助长了萧氏的气焰?”
景延年心头有些不悦,每个人都跟他说脸面?他的脸面岂是这一点事就能辱没的?
“臣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景延年道。
圣上却缓缓摇头,“朕却不能容忍。”
景延年微微一愣,愕然抬头看着圣上。
圣上看他一眼,目光又落回到御案之上。
那奏谏陈词,言辞激烈,批驳萧氏玉琢乃是个颇有野心的女人,不安于居室,偏偏重利。休了景延年以后,在长安城开食肆,开柜坊,甚至欲要在城南大展拳脚……
如今她所做这一切事事尽都顺利,为她带来无数财富以后,她的野心又不能满足了。
当初主动休夫,如今她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又要回到将军府去。
好借着景延年的手,达成她凭着自己不能完成的宏愿。
萧玉琢究竟是什么样的野心,要完成什么样的宏愿。
那陈词之上并没有写的很明白。
但是这份奏谏摆在了圣上面前,圣上却是想得很明白。
萧玉琢想要钱,她已经凭着钻营得到了。
她又想回到景延年身边,便是钱已经不能叫她的贪欲满足了。
那她想要的就只剩下权了。
“朕知道,萧氏跟先帝的关系很亲密,先帝一向疼爱她。”圣上冷着脸说道,“朕却不像先帝那般骄纵她,你这番娶她……”
圣上暗示景延年。
景延年微微皱眉,拱手道:“臣效忠追随圣上之时,已经娶了萧氏。”
“可那个时候,你并非自愿娶她,乃是先帝逼迫你。如今,爱卿似乎很迫不及待呀?”圣上笑道。
景延年不知圣上为何不喜欢萧玉琢,但这份不喜欢,圣上已经表达的很直白了。
若他还是当初那个只为了证明自己,证明自己没爹一样可以成为人上人,为了荣誉可以不惜牺牲一切的他,他一定会顺势表明自己愿意遵从圣上的安排。
可现在,他想到萧玉琢还在别院里等着他,等着他回去迎娶她。
他嗓子微微发紧,“回禀圣上,臣惦念与她夫妻一场,她有怀有臣的子嗣,是以过往都既往不咎,只盼日后能举案齐眉。”
圣上哼笑,御案上的陈词奏谏,让他的目光变得格外冷凉,“她当初休夫出门,就是不顾念你们的夫妻之情了。且景将军带兵踏平松竹馆,坊间流言果真就是空穴来风?”
景延年脊背一僵。
“萧氏当真没有去过松竹馆?当真不认识松竹馆的男娼?当真没有给景将军带过绿帽子?”圣上呵的笑了一声,“将军怎么就那般肯定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你的种呢?”
“圣上!”景延年大喝一声。
他声如洪钟,在高阔的勤政殿里反复回荡。
圣上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以后,发现自己的话确实说的有点儿过分了。
这话不是在当面,辱没景延年身为男人的尊严么?
“爱卿别往心里去,朕也就是那么一说。”圣上笑了笑。
景延年垂眸下去,但双拳已在身侧握紧。
“朕倒是有个好办法,”圣上笑着说道,“不如爱卿且等着萧氏将孩子生下来,滴血验亲,当真是爱卿的骨肉,那自是要抱回将军府养的,若是……呵呵。”
圣上话音落地,金殿之中良久一片肃静。
景延年身子绷得紧紧的。
殿中伺候的内常侍也屏气宁声,不敢有一丁点儿动作。
圣上又看了看那奏谏上的陈词,上头将萧玉琢回到景延年身边以后,会如何的吹枕边风。如何的将忠心耿耿的景延年,变成满足她私欲的利刃,分析的格外透彻。
透过这份陈词,圣上似乎已经看到了萧玉琢日后越发贪婪的嘴脸。
圣上皱眉,言明强调道:“长安城里世家贵女,甚至朕的公主,朕都可叫爱卿来挑。但萧氏玉琢,不行。”
圣上摇头,不行两个字说的格外果决。
景延年撩起衣摆,弯身跪地,“臣只愿复娶萧氏玉琢,绝不另娶他人。”
“你……”圣上怒拍御案,“为了一个女人。你要跟朕作对吗?”
如今还没有重新娶她过门呢,睿智冷情的景延年已经开始受萧玉琢摆布了,日后朝夕相处,那还得了?
“以往朕怎的未曾发现,她竟如此厉害?竟叫朕的爱卿昏聩至此?”圣上怒喝道。
景延年叩首,“以往她骄纵任性,如今已经改过自新了,求圣上给臣和萧氏一个破镜重圆的机会。”
“镜子破了,如何还能重圆?”圣上冷笑,“朕再问你一遍,大夏贵女千千万,爱卿可有心仪之人?”
这语气,咬牙切齿。仿佛他胆敢再提萧玉琢,圣上立时就要翻脸发怒。
景延年皱眉,沉默片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放肆!”圣上抓起御案上的镇纸,就要砸向景延年。
但想到景延年曾为救驾,身受重伤,且在他夺取皇位之中立下汗马功劳。
圣上咣当放下镇纸,“拖出去,叫他跪在殿外好好反省,想明白了再来见朕!”
景延年被拖出了勤政殿,几个内常侍远远的看着他,叫他端端正正的跪在殿前的汉白玉地面上。
圣上坐在殿中。看着御案上的奏谏,眉头蹙的紧紧的。
……
萧玉琢在家中久等,却也不见景延年有消息送回。
她起身安慰了景夫人,让人备车去了萧家。
长公主见她大这肚子还乱跑,好一通数落。
“阿娘先别骂,烦请阿娘派人打听打听,圣上召修远入宫,究竟所谓何事?为何他去了这么久却没有消息送回?”
看着萧玉琢眼目之中不经意流露的焦急关切。
长公主叹息,不忍心再说教她。
派了人到宫中打听。
没出一个时辰,便带回消息来,“圣上让景将军跪在勤政殿外反省呢。”
“他犯了什么错?”长公主问道。
那带回消息的小厮偷偷看了萧玉琢一眼,垂下头来,不敢作声。
“快说呀!事到如今。还磨蹭什么?”长公主催促。
那小厮咳了一声,“圣上不许景将军复娶娘子……”
萧玉琢微微眯眼,脸色发白。
长公主一惊,连忙看她。
萧玉琢垂眸,轻声慢语道,“阿娘我没事,只是圣上为何不肯?”
“圣上说,萧家娘子骄横跋扈,配不上景将军……”小厮小声咕哝。
长公主心疼女儿,瞧见萧玉琢脸色极差,当即道:“我这就进宫跟圣上说理去!”
“阿娘别去!”萧玉琢喘口气,连忙拽住长公主,“阿娘。圣上是四舅舅,不是大舅舅……”
长公主皱眉看她,挥手叫随从下去。
“你们好不容易都看清楚彼此心意,好容易走到了今日……”长公主看着女儿略显苍白的小脸儿,已经不忍心抱怨她。
“是我当初任性,走到今日,也是我咎由自取,”萧玉琢眉心蹙紧,“既是我惹出来的祸,我自己去跟圣上赔罪。”
长公主连忙摇头,“你大着肚子,如何能进宫。你也说了,他是你四舅舅,他可……”
他可不会像先帝那般纵容她。
萧玉琢重重点头,“我知道,我是去赔罪的,不是去惹圣上生气的,只要圣上消了气,自然不会再为难我们了。”
长公主疼惜的看着萧玉琢。
“阿娘,我如今若不竭力挽回,日后定会后悔。”萧玉琢缓声说道,“只有做了我该做的,才会无愧于心,无愧于孩子。”
长公主劝不住她。
萧玉琢带着丫鬟,素衣散发,进宫请罪。
“圣上。萧氏求见。”内常侍在殿中禀道。
圣上抬头,“萧玉琢来了?她倒真敢来?”
“萧氏素衣散发,端端正正的跪着呢。”内常侍小声道。
圣上起身,来到窗边。
透过窗,恰能看到萧玉琢挺着个大肚子,跪在景延年身后几步之外。
景延年几番回头,满脸是汗,似乎想劝她回去,碍于是殿前,不能喧哗一直没有扬声开口。
“谁放她进来的?”圣上声音里透着不悦。
内常侍吓了一跳,“她是乘长公主车架,所以……”
“不论乘谁的车架,未曾检查就能放她进来吗?”圣上喝问。
内常侍不敢说话。
常伺候圣上身边,深谙圣心的梁恭礼上前道:“圣上若不想见她,奴才叫人哄她出去。”
圣上微微点头。
梁恭礼连忙退出殿外,指了几个小太监上前。
“萧氏如今已非郡主,圣上岂是你想见就见的?快走快走!”小太监上前驱逐萧玉琢。
萧玉琢抬眼,看了看在前头跪的笔直的景延年。
景延年回头冲她连连摇头,还比口型道:“快回去!”
萧玉琢鼓足勇气,一手护着肚子,一手放在脸侧冲金殿喊道:“圣上,萧氏知错了!萧氏当初任性妄为,如今已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了,一个女人,休什么夫?自然是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求圣上给萧氏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圣上轻哼,“说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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