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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交情不深,寒暄了一会儿,贺宣请两人喝茶。
唐里甲本来是不在意贺宣的,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他就考上了童生,唐里甲难免在心里把孙子和贺宣比较,直到贺宣被封官,身份的转变,让唐里甲都要小心翼翼对待这个年轻人。
不管心里如何翻江倒海,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三人有共同的经历,说起科考,尤其是考场里的号房,话题就打开了。
没聊多久,外面的客人一个个到了,贺宣没必要一直出去迎接,族长他们在门口引客。
只要知县和周夫子来了,自己出去接一下就行,剩下时间都在正堂陪客,一上午下来,茶水喝了不少,贺宣茅房都去了两回,发现厕纸快没了,让于五郎去找余叔,把厕纸放好。
客人上个茅房,没纸多尴尬啊。
周夫子是和明德学馆的夫子一起来的,两个都是城东的夫子,坐一辆车来还有个伴。
这时正堂已经有七八位客人,朱宇博他们跟着唐承嗣去外边棚子找座位,屋里都是夫子,实在吃不消在里面待着。
不用贺宣多说,大家多多少少都互相认识,聊起来还算热络,周夫子来了之后,给贺宣介绍没到的几位。
县学的举人和知县大人差不多是快开席才到的,算是压轴,这时候外边的草棚已经坐满了,族长在门口着急的张望。
看到知县的马车后,就让人去屋里叫贺宣,一屋子秀才都跟出来迎接知县大人。
一番行礼回礼道贺之后,贺宣带着知县走在前面,进屋,大家都可以落座,人齐就开席。
席位座次或多或少都心知肚明,也没人挑战权威,只有贺宣的姑母,本想着和贺母一起坐到院子里,显得跟贺宣关系亲近,看到一屋子男子,都是秀才举人,还有县令,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留下,只能跟着族长去了外边落座。
其实贺母的身份是可以坐在里屋的,可是贺宣没娶亲,跟贺母还分家了,里面没有安排女眷的位子,贺母总不好跟着一桌子大男人挤。
安排好坐席以后,族长宣布开席,最先上来两道凉菜,正堂这一桌席面,上菜是最快的,其次是院子里,然后才是外边。
都是来道贺的,吃饭是其次,大家更想拉拉关系,贺宣这一桌,最大的就是贺宣和知县,两人算是同僚,知县说起朝廷休沐,十日一大朝,五日一小朝的规矩,剩下的人都竖着耳朵听,就算是举人,也没进京参加会试,这些对他们还是有吸引力的。
边说边喝,这桌上的酒,是从京城带回来的,其他院子里的三桌则是县城买的。
大家又开始聊京城的酒,和东昌府的酒,区别在哪儿?
东昌府的琥珀酒也是名声在外的,颜色非常好看,酒味柔和。
一桌子人,真正吃菜的没几个,都在展现自己的用餐礼仪,贺宣更是吃不上几口,要陪着说话。
宴席过半,贺宣还要起身,去外边几桌感谢客人来参加,还好齐朝的酒,不是很烈,贺宣喝了几杯,只是面上有些红,神志清醒。
敬完院子里的三桌,还要去外边喝几杯,一圈下来,贺宣已经有些晕乎了。
回到正堂,没吃几口,应对着大家的问话,回答的时候有些含糊,族长赶紧帮着解围。
看出贺宣有些醉意,大家也就放过他,后半场,乖巧的坐在位子上,酒醉后的风度还是很好的,不吵不闹。
有些看着冠冕堂皇的人,醉了以后,完全变了一个脾性,要么絮絮叨叨说些醉话,要么呕吐发疯,闹得不可安生。
族长,唐里甲,余叔他们把客人一一送走,小竹扶着贺宣回屋休息。
躺了一下午,贺宣醒来,家里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桌椅板凳这些都搬回去,多出来的菜也给于姑母和帮忙的几家人分了些。
贺宣喝了口茶,缓解口干舌燥,想起自己有些醉了,坐在位子上的场景,还好没有耍酒疯,不然真的丢死人了。
自己以前不喝酒,今日也就用小酒杯喝了十几杯,就醉了,往后还是要练练,可以不喝,但不能醉倒。
小竹进来,给贺宣看今日的礼单,一一记录下来,贺宣看到顾母和周爷爷他们,想起自己都没怎么跟两人说上话,喝醉了后,更不用说送他们离开。
村里和族里人送的东西都不多,不过贺家大兄二兄他们送了花瓶和布料,还有些价值,剩下的就是城里这些秀才举人,很多都送了诗词,知县大人送了本书,是他自己写的文章。
总体来说,价值不是很高,以后自己回礼照着这个标准就行。
酒席的事情总算办完,晚饭还是中午这些菜,不过是余小兰做的,余婶实在太辛苦,让她回去休息了。
贺宣吃着味道还成,跟余婶做的差不多,把家里恢复成原状,让黄金甲出去跑跑,贺宣头还有些晕,就不骑马了。
办完宴席后,脚店又歇业一日,桌椅碗筷这些已经送回去了,但是家里的锅碗要洗,搭好的棚子要拆。
用竹子和草席搭建的临时棚子,要是不拆,过段时间下雨,刮大风就会吹飞,还会不小心掉下来砸到人。
这些零散的活计做起来花费的力气也不少,还好贺宣家里人多,大家一起忙活,下午就已经完成。
贺宣有空就把小竹核对过的账簿看一看,大致估算下银钱,心里就有数了,要是有什么大支出,注意下就行。
没等贺宣轻松两日,贺姑母来了家里,带着大孙子林子辉前来拜访,而且带了换洗衣裳,一副常住的打算。
贺宣本来在书房抄注疏,被余叔叫出去后,得知贺姑母来了,只能去正堂接待。
贺宣:“姑母,侄儿有失远迎,不知姑母来我家有何事?”
贺姑母:“四郎来了,之前我看你跟子辉聊得不错,子辉又跟我闹着,想来看看四叔,我就带着他来住几日,四郎应该会欢迎吧。”
这么直白的要求住自己家,贺宣都有些无奈,婉转的拒绝,“就是家中屋子没有收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