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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冉一脚踹开画舫的门窗,里头热闹的场景戛然而止,跳舞的,奏乐的,喝酒的,全部都保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
怔怔的看向出现在画舫外间的若冉,非常疑惑这个漂亮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若冉冷冷的把画舫内的情景尽收眼底,视线凝在某处,那眼神太冷,太利,像一支冰冷的利箭一般射过来,那正黏黏糊糊要给沈沛倒酒的姑娘经受不住,刚想要往沈沛的身上靠,就见沈沛慌慌忙忙的站起来。
她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眼神含泪欲泣,带着一丝不确定,“郡王爷……”
这群富商们没有见过若冉,可许玉春却是见过的,连忙过来拜见,可若冉根本不搭理许玉春,美眸往沈沛身上轻轻一扫,“你还站在哪里干什么?”
沈沛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离那个女人远远的,若冉见状总算稍稍满意了些,径直的走到沈沛面前,眼神凶狠的瞪着他,声音非常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你和这个女人方才在干什么?!”
沈沛被若冉这模样给吓了一跳,方才那一瞬间,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让暗卫去通知若冉的。
“夫人,这件事情你听我跟你解释……”沈沛定了定神,就往若冉身边凑,可下场同刚刚那姑娘没有什么区别,若冉巧妙的避开沈沛,语气非常的不善,“听你解释?听你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骗我?说是有要事要商议,你就是这么商议的?”
若冉的眼神扫过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身上,又看了一眼在中间跳舞的这一群,“商议如何寻欢作乐?”
沈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事情其实不是你看到的这样……这些人可不关我的事。”
可不管沈沛怎么解释,若冉的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好转,她莲步轻移慢慢的走到那女人面前,也没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让她把脸抬起来给自己瞧瞧。
一船的人,属沈沛的身份是最高的,可如今这身份尊贵的小王爷,那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画舫内安静极了,全部注视着这一幕,那女子从小被调·教,当然也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
女人缓缓的把头抬起来,含泪欲泣,我见犹怜。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太瘦了些…王爷有了许妹妹还不够?还要把这位也带回去吗?你把我当什么了?”若冉没有去理会那女人,反而开始同沈沛闹,幽怨的话语一出,所有人都听了个正着,只觉得自己这会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只是沈沛没让走,他们也只能被迫留在这儿,听小王爷哄人。
“不是……”
“本王没这么想……”
“本王也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来这里,你说她好看?可她哪里有夫人好看?”
……
画舫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奏乐和伴舞都停了下来,只有沈沛哄着若冉的声音,他们被迫听了许久,却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儿,郡王妃,的确是漂亮啊,方才出现在画舫外头的时候,所有人都眼前一亮。
明艳动人,高贵典雅。
哪是这些扬州瘦马可以比的?
沈沛看不上这些女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沈沛温声软语的哄着人,若冉的脸色稍稍好转了些,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若冉不找那女人麻烦的时候,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
若冉的确是没有找那女人的麻烦,可她却找了所有人的麻烦。
只见若冉直接掀翻了案桌,满桌子的精致菜肴都落在了地上,那些精致的碗碟悉数滚落在地,悉数滚到所有人的面前,明晃晃的,像极了嘲讽。
“许大人,您不是说扬州城还有许多寒门学子吗?怎么,你们居然在这儿大鱼大肉的,不觉得过分吗?”
被若冉点名的许玉春汗涔涔的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错。
这寒门学子哪哪儿都是,难不成他们扬州城有寒门学子,他们就不配吃好吃的了?只能吃糠咽菜?
可他们就算年年的吃糠咽菜,该有的问题还是有不是?
这郡王妃是什么逻辑?
可许玉春能怎么办?只能捏着鼻子认下。
若冉可不管许玉春是怎么想的,折腾完这个之后,随便找了张椅子坐着,便开始问起这扬州瘦马来,“这些个风吹吹就要坏掉的美人灯笼,是打哪儿来的?”
乌宝林刚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糊弄过去,就被若冉横了一眼,“没问你,闭嘴。”
若冉直直的看向沈沛,语气冷漠极了,“问你呢。”
沈沛看着生气的若冉,毫不犹豫的把乌宝林给卖了,“这是扬州城的特色,叫扬州瘦马,乌老板说的。”
乌宝林:“…………”
直郡王解释就解释,为何非要带上最后一句?
若冉总算把视线放到了乌宝林的身上,那由上而下的审视,让乌宝林禁不住开始怀疑起来,这真的是个侍女?
侍女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这些个什么扬州瘦马,是你弄出来的?”若冉随意的问道,也没拿正眼瞧乌宝林,反而是拨弄着自己的指甲,上头是新染上的蔻丹红,鲜艳,夺目。
小拇指上还戴着个护甲,是若冉收到消息时,让暗卫去临时买的。
粗制滥造,一看就是假货,好在乌宝林离得远,也瞧不清楚。
“回郡王妃,是,是草民……”
“这些女人都是些什么身份?”若冉皱起眉头。
乌宝林如今骑虎难下,也不能随口瞎扯,只能开口解释这些扬州瘦马的身份,都是些女宠,并非是娼妓,这两者之间其实是有区别的,可乌宝林还没来得及解释区别,眼前就被砸了一个茶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弄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过来伺候我家王爷?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往跟前凑?”
乌宝林在扬州城还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尤其还是个女人,一时之间心里落差太大,根本就接受不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忍耐着,“是……郡王妃教训的是……”
即便乌宝林已经如此的低声下气,可若冉还是不满意,“本王妃教训的是?可我瞧着你好似也挺不满的样子。不是娼妓是女宠?你倒是同本王妃好好解释解释,什么是女宠啊?”
乌宝林也不知若冉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过来找茬的,时下有男宠,自然会有女宠,只是大家伙儿都心照不宣,彼此有默契,就如若冉所言,真要说起来,的确是上不得台面的,如今乌宝林被若冉这般大庭广众之下的追问,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只能铤而走险,求助的看向沈沛,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是吓一跳。
沈沛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全部心思都放在若冉的身上,“夫人,本王对天发誓,真的真的没有碰过那个女人,让她近身都没有。”
“是吗?”若冉幽幽的开口,对沈沛说的话,那是一句都不相信,“你当我瞎了?方才我来的时候,明明瞧见她跟没骨头似的往你身上靠。”
“本王躲开了!”
“那是因为我来了。”若冉半点儿不买账,把沈沛的话堵得死死的,“若是我不来,她是不是就已经缩在你怀里了?”
沈沛听着这话只觉得浑身恶寒,半点都不敢想象那一幕,只觉得难受的不行,“夫人,你要相信我。”